“等连月你老了,我也老了,”明明才刚刚进入壮年的男人只是摇头握着方向盘笑,“到时候我怕是有心无力。”
女人只是低声笑。
“到我们这个年纪和位置,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夕阳的余晖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责任压力,解决冲突。某些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生活的必需品和人生唯一的快乐来源的东西,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口甜腻腻的甜点,吃不吃也罢了。”
吃了腻人,不吃还爽落很多。
女人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车子在车流中疾驰,拉过了喧嚣,奔向了那充满未来的远方。
“你们不要这样子的态度来工作,”
九点过的天意总部灯火通明,某一层楼的会议室里依然坐了好几个人。
会议室的全息投影仪上,是红红绿绿的数据,几个接入的摄像头都开着,最大的是CEO那英俊却又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英文流利,从那360D环绕声的内置音响里传来,那么的清晰,“现在告诉我有问题,已经超期180天。那之前六个月,你们是在做什么?hunter,你来回答这个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你做了哪些工作?”
“季总好,我们这六个月,一直在努力的和阿三国的政府洽谈——”
“洽谈?结论呢?有什么进展?”男人打断了他。
他的脸就在会议室里,面无表情,没有生气,声音里甚至没有波动,可是会议室里的高管们一个个低着头面无表情,如同沉默的鹌鹑。
“你们不要等我来看这个事情的时候,你们才开始动作,告诉我有问题。”男人带着耳机,身后是会议软件自带的公用背景图,他英俊的脸面无表情,“你们现在是不是报得很开心?是不是?我把数字整理出来了,我已经可以交差了。”
“不是的,季总。我们会去跟进解决这事。”
人前显贵的高管,人后受罪。
几百万的年薪固然快乐,可是在继承人面前也必须要仰人鼻息。
至于继承人是不是就很快乐?
显然不是。
国际冲突,政治责难,冲突和选择,他要面对的显然更多。
“你们还是想要去解决。”男人声音平稳,“那就去解决。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Kevin,”
“是,季总。”
“你下来和Alin一起,建立一个机制。我们的标准是什么?review的频率应该是什么?谁来预警说这个事情出问题了?”
男人的英文在办公室里回荡,一众人拿着笔记本专心记录。
然而他的声音突然顿了顿。
一只胳膊突然就那么从他的前方伸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糖水,手腕上的金镯子晃晃荡荡。
天意180K高清的投影把这只白胳膊照的那么清晰。
所有人屏气凝神,没有人说话。
“从下周开始,你们开始每周和Alin报告一次进度。”
这白胳膊拿开之后,指示继续传来,“把机制建立起来。做出数字不是功劳,解决问题才是功劳。”
“收到季总。”是Kevin回答得大声,面不改色。体现了他作为总助专业的素养。
“刚刚那是太太吧?”
声音mute掉的时候,会议室的身后已经有人低声笑,“季总现在是在米国还是种花?”
“种花。”有人低声回答,“季总在种花。”
半夜还要训人啊。
热风混着冷气习习,给戴着耳机开会的男人放好了绿豆冰沙,女人坐在江边的露台上,扭头去看江上慢慢滑过的船。
一阵风吹来,红裙飘荡,她伸手按住了飘扬的裙摆,金镯子在她的胳膊上划出了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