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曲看看萧策又看看老太太,面上挂起了笑走过去,温声道:「我看这里好热闹,原来是老太太也过来了。」
房里一时无人应话,但纨曲也不在意,依旧是温声道:「老太太,马上便要新年了,您倒是笑一笑,这样黑着脸,待会九儿见着便要哭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见纨曲脸上虽然扑上了点脂粉,但仍见苍白。即使心中有气,也不忍向着她口出恶言,便叹息了一声道:「如若都像你这么懂事便好了。」
「这世上哪里会事事顺心,老太太是操劳太多,我见着都累。儿孙自有儿孙福,倒不如放手。过两年再看,说不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不知是何景象了。」纨曲说着又看了萧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萧策抿了抿嘴,执拗着不开口,倒是冷明珠往前走一步,同萧老太太行了一礼,弯着身子道:「冷明珠口齿愚钝,说不出好听的话。只望老太太知晓,我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护他周全。」
虞婉不言,连看也不看她。
纨曲见如此,又看了萧策一眼皱了皱眉。只这次萧策没有再沉默,他往前走了两步,行到老太太身前,蹲下身子抬头看着老太太道;「祖母,我真心喜欢她。」
「胡闹,你年岁还小,哪里知道什么是真心?」虞婉摇头说罢,就站了起来,看着他两人道,「今日便算了,明日冷明珠便出府去,我萧家救你全看你师公的面子,如今你忘恩负义,我们萧府也不能容你。」
纨曲扶着老太太往外走,嘴里直说着安慰的话,等到房门被关上。冷明珠才上前将还蹲在地上的萧策扶了起来。
「明日……」
萧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认真道:「明日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待在我这里,可看有谁敢动你。」
「自然是没有人敢的,但是我也不愿瞧见你与老太太之间生分。」冷明珠说着,反握着萧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萧策皱了皱眉,将手抽出来,轻声道:「只是我现在让步了,老太太更会以为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但这场闹剧的作者也是她,不是当初老太太一封信,我现在怕是连琼阳山庄的门朝哪边也尚未可知。」
萧策瞧她一眼,脸上总算带上了点笑:「你倒是还反打一耙。」
不过说到当初的事,萧策问道:「你师门的事……现在可查出些什么了?」
冷明珠见他问起此事,想了想,还是说道:「当初我去找陶飞光,他同我说那日杀死云澜宫三派的便是背后帮他的人,还给我一包药材,说是当初他下在他爹汤药中的那些。而当日陶庭发疯之际的样子,同我沧海宗当日情景一模一样。」
「那药是谁给他的?也是背后帮他那人的吗?」萧策忙问。
冷明珠点了点头,道:「那人叫做作韩舟,陶飞光说那药是韩舟掉下的,被他捡去用在了自家养的狗身上,知道了效果才用在了他父亲身上。」
想起韩舟那日还拿他去莲花水坞的目的和那份药的来处交换,要自己将关于孩童失踪的线索告知与他。可后来就算自己将所知晓的线索告知他,这人也并未守诚信。
但那药中所带的蛊虫又古怪,冷明珠冷道:「如若我沧海宗当真是被蛊虫所害,那苗疆遗族便是第一值得怀疑的,第二便是韩舟。」
萧策见她如
此,默了一会,才伸手揉了揉她眉间缓声道:「等过两日无双来了,你将你收着的那药与他看看,」见冷明珠望向自己,萧策又清了清嗓子,平静说,「无双和他娘,是苗疆人。」
思及韩舟曾经说过的苗疆中有两个祭司,冷明珠面上虽然做出吃惊的表情,内心却是想到时候定要问上梅无双一问,他们苗族内的人如今可都分散在哪里,那两位祭司中的一个可否就是打伤自己的头戴黑兜帽之人。
纵使她心中有所猜测定论,但没有确实证据之前,冷明珠便不会开口提起此事。
「虽然无双和他娘是苗疆人,但是他们同那些不一样,你……你别怪我之前不告诉你,只是我不知晓要同你如何说。」
冷明珠见萧策说话有些慌乱,连忙道;「我又不怪你,着急什么?」
「当真不怪?」萧策问。
冷明珠点头。
两人相视一会,突得又笑出声来,萧策拍拍自己的脸,低声道:「也不知是为什么,先前还难过的厉害,现在倒是只想笑。」
冷明珠垂眼看着他,附和道:「我也是,不过是见你高兴,我便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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