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江湖八卦你倒是喜欢听,不过的确是在灵相宫附近盖了房子,但是住没住就不知晓了,文秀再胡闹也不是会做这种浑事的人。」
萧策点点头,只是心里想着等自己好上一些,定是要去西北灵相宫那里拜访一次的。他靠在车壁又合上了眼,淡淡道:「等出发了再叫我。」
冷明珠站在外面,韩舟说了几句话,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了?昨日没有休息好?」
「不是,」冷明珠想了想,还是将方才车上萧策装睡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皱着眉道,「昨天晚上明明还好着,今天早上起来就是这样了。」
韩舟看了萧策坐的马车一眼,心里的嫌弃几乎溢出表面,抬手拍了拍冷明珠的肩膀,道:「不就是舍不得你,不想见着你走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等你回来的时候他便好了。」
「如若不是他膝上有伤,我此次定是要带着他去的。」冷明珠说罢,面色阴沉了下来。之前审问啥时她出手将苻陶的膝盖骨剜去,现下仍旧是自己的意难平。她转头去看关押着苻陶笼子的马车,一股暴戾之情在心中滋长。
韩舟见她面色阴沉,正欲安慰几句,边上却走出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他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却是拿着一支竹杖,在面前的路面上敲击着。
来人一看便是个瞎子,只是这瞎子的身上干净,像是有人照顾的。韩舟便道:「这是哪里来的瞎子,怕是走路了吧。」
那瞎子闻言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敲击地面的竹竿往前点了点,打了下韩舟的脚。听见韩舟的声音,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搭在了韩舟的肩上。
冷明珠以为这瞎子听见韩舟说的话生了气,忙道:「这位……」
「找到了。」那瞎子却道。
他伸手在韩舟脸上摩挲了两下,在韩舟皱眉推开自己之前,瞎子往后退了两步。
韩舟:「你是什么人?」
他皱着眉打量了这带着斗笠的瞎子,上前伸手想要将他戴着的斗笠拿下,却被他后退一步又躲过。
那瞎子手还是悬在那里,只是淡淡道:「这位非常人,是在下失礼了。」
冷明珠闻言一怔,随即转头看他,压低了声音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你一样,一个位普通路人而已。」瞎子转头看向冷明珠,伸出手往前摸索。冷明珠皱着眉看他动作,下了决心往前走了一步,让瞎子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脸上。
瞎子的手上没有什么茧,他在冷明珠的眉眼间划过,最后收回。缓声道:「与你父亲不同,不必担心。」
韩舟闻言上前两步,一下抓住瞎子的手臂道:「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一定是知道……」
瞎子转头看向他,握着他的手也用了用力,低声道:「阁下太过激动了。」
韩舟握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一双眼睛死盯着瞎子。冷明珠赶快上前,握住韩舟的手臂道:「你冷静一点。」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要如何才能……才能让我解脱?」韩舟说着,将手缓缓松开。他眼睛有些红,冲瞎子深深一揖,压低了声音又道,「还请赐教。」
瞎子声音依旧平淡,似乎是不介意方才韩舟的失礼,他道:「世间百事,皆有轮回天定因果。自古舍得,一舍一得,便是道理
平衡,所谓否极泰来亦是如此。」
韩舟听见他如此道,眼睛更红了一些,他声音有些颤:「按您所言,当真是如我所想一样,她七世薄命,皆因我起?」
瞎子不言,冷明珠站在一边听得脑子发懵,却也明白现在自己不该打断,只安静站着等着这瞎子说话。
「阁下既然心中早有猜测,便是如此了。」瞎子肯定道。
韩舟双目通红,他后退两步行了一礼道:「还请您上车一叙。」
瞎子笑了一声,并不犹豫抬腿朝马车走去:「叨扰了。」
韩舟扶着他上车,转头见冷明珠还在下面站着,想了想唤她跟上:「你也上来罢。」
此时收拾的仆人也将东西都装车,苻陶的马车有暗卫们守着,她回过头又看了萧策坐着的马车一眼,也上了车。
瞎子坐在车上道:「只管走便是,不必管我。」
韩舟撩开门帘,对外道:「出发。」
驾车的暗卫马鞭一扬,马车动了起来。瞎子坐在马车当中,头上的斗笠也未曾摘下。韩舟情绪稳定了些,他哑声道:「不知您是从何处知晓这些。」
瞎子闻言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只见他的头发并未扎起,而是散落在肩上。面上眼睛的部位用白布缠着,一圈一圈,最后在脑后打上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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