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总是身着白衣?」她想着便也这样问了,但若是以前冷明珠定是不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如今知晓面前人可能是自己兄长,好奇心也重了点。
韩舟喝水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服丧,」说完这句话,韩舟立即皱着眉看着冷明珠,冷声道,「你的话今天太多了。」
冷明珠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问别的话。她迈步往宫殿门口走,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将方才韩舟说过服丧的话扔在了脑后。
现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宫殿里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上面糊着的窗纸应当是新的,白色的纸同这殿内的破旧尘埃格格不入。血腥味和药味混在一起,让冷明珠皱了皱眉。
她将身后的门关上,将外面的的阳光也一并挡在了殿外。
整个殿内又暗了下来。
冷明珠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锁链拉动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垂眼看着前面裹在黑斗篷里的人。
为了防止苻陶再耍什么花招,铁链从他的琵琶骨处穿过,双脚上带着重重的镣铐。纵使双手被斩去,但是他上臂依旧是加上了重重的锁链。
冷明珠顺着那锁链看去,发现它们的尽头是连着墙的。
苻陶又动了动,冷明珠冷眼看着他,终于还是张口说:「那些孩子身上的蛊已经被解了。」
那人笑了几声,嘶哑着声音道:「梅姝当年在苗族里是祭司的候选,她的医术和蛊术在族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她在这里,蛊毒被解开也算不得奇怪。」
冷明珠:「你当年帮她离开,现下不后悔吗?」
「后悔?」苻陶一顿,随即笑道:「有什么后悔的,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他说完突然往前挪了几步,靠近了冷明珠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女道:「你想问什么?沧海宗吗?还是那个蒙着面的男人?」
听着他带着恶意的笑声,冷明珠面上的表情也无甚变化,只是道;「都问。」
也不在乎地上的蒲团究竟干不干净,冷明珠随手拿了一个拍了拍灰,便坐在了上面。
当然,是坐在苻陶够不着的地方。
「沧海宗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在井水里下了缠风。」冷明珠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而已。
她没有等着苻陶的回答,继续道:「你在找我,却只知道我在沧海宗里,不知道我叫什么,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除开这些,唯一知道的,便是缠风对我无甚作用。对吗?」
「是。」苻陶承认得很痛快。
冷明珠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声音有些压抑:「为什么?」
为什么要找自己,为什么要让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为因为她而死。冷明珠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又回到了沧海宗的山头上。
她眼睛死盯着苻陶,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我要养蛊,」苻陶答道,他同样看着冷明珠,缓缓道,「我需要一种蛊虫来替代我的心,你知道的,我在许多孩子身上实验过蛊虫,但是唯独替代心的蛊虫我找不到。」
冷明珠:「这同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冷明珠,这都是你的命。你的血同旁人的不一样。」苻陶说道这里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往前又爬了几步,身后的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撞击声。
但马上却因为长度有限,苻陶感觉到自己肩上传来一阵巨疼,往前爬动的脚步又停下了。
「你还不知道你父母是什么人吧?外面蒙面的那人还没有同你说?」苻陶道。
冷明珠:「确实没有,只是我也没有问罢了。」
「你的母亲,被他们叫做梦娇龙,因为她的锁链使的好,犹如出海蛟龙。」
听到他说起母亲的事情,冷明珠先是一怔,随即又坐直了一点。她是听过梦娇龙的名字,但却了解的不多,全靠小师妹嘴里的念叨才知道了一些。
只是说她是许多年前江湖上出名的侠女,但是后来突然就退隐江湖,再也没有什么人见过她。当时同她一起游历的,还有一名叫惊鸿剑的剑客,也同着她一起没有了消息,所以许多人也说是他们两人一起隐居,过小日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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