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脸上的帕子离开了,萧策便下意识地撑着床准备自己站起来,只是刚刚挪了一下,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冷明珠才转身将帕子放在盆里,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响。
饶是再大的困意,萧策现在也清醒了过来。膝盖上的疼痛让他面色发白,偏偏冷明珠还在面前,萧策还要克制着面上的表情,省的这人又多想些什么。
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冷明珠皱着眉道:「我才转了下身。」
她俯下身将萧策膝上包扎着的地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未往外渗血,这才松了口气。但眉头却锁得更紧,一双眼睛盯着萧策,眨也不眨。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萧策伸手揉了揉她眉心,抱怨道,「一大早就是苦海深仇的样子,叫人看了都心烦。」
冷明珠见他面色苍白,却还能说出调笑的话来,心中突得就生起气来。
萧策全然不知,面上仍旧是挂着笑,只是嘴唇失了血色,看上去整个人都单薄了几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笑一个给我看看。」
「不笑。」冷明珠拒绝的果断,伸手将一边的袍子抖开,帮着着萧策将衣服穿上。
萧策一边将手伸进袖子里,一边问:「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冷明珠不说话,等着帮人把衣服穿好了,才捧着他的脸本来想咬
两口,后又看嘴唇的苍白开始心疼,最后变为舔舐。
她亲得小心却又带上了些怒意,勾着萧策的舌头缠绵,温柔且强势,容不得他拒绝。
等两人分开的手,冷明珠依旧捧着心上人的脸,低声说:「疼得厉害就不要笑了,我看得心里难受。」
萧策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撞撞冷明珠的额头,说了一句傻子。
就算知道萧策告诉自己疼也不会改变什么,但冷明珠却执拗的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虽不能代他受过,起码她能在第一时间抱住这个人,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人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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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冷明珠直接将人从床上抱到了马车上。虞婉在马车上瞧见他们两个之间的动作,也只是盯着看了一会便移开了眼。
苻陶被锁在笼子里,由黑衣青衣暗卫同时看着。
一路上摇摇晃晃,萧策的腿有些难受,他刚皱了眉,身边的人便将他搂在了怀里。萧策下意识看了虞婉一眼,见祖母并未有责怪的意思,便放心地靠在了冷明珠怀里。
纨曲在门口站着,一见萧策被冷明珠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时候,眼眶里的泪便落了下来。她走上前,看着萧策的膝盖,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含着泪颤声道:「轮椅呢?快些拿过来。」
「不必了,明珠抱着我进去就是了,」萧策伸手替纨曲擦了擦泪,软声道,「阿姐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阿姐不好,不应当哭的。」纨曲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眼泪止也止不住。梅无双下车的时候,便见着这幅样子,他顿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纨曲身边。
萧策瞧了他一眼,见梅无双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倒是这次多亏了无双,要不然还不能么早回来。」
「你这样说,我便要不好意思了。」梅无双接着萧策的话,眼睛却停在纨曲身上。
虞婉从后面的车上下来,皱眉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些进去。」
锁着苻陶的笼子被放在了后院,萧策本想去看一次,被冷明珠拦了下来。
「那有什么好看的?你好生休息才是,」冷明珠给他擦着手,顿了顿又道,「过两日便回琼阳山庄去吧。」
萧策反握住她的手,不满意地哼了一声说:「过了十五便是我的加冠礼,你倒是都忘记了。」
十五便是大后日的事情,冷明珠僵了僵,最近波折起伏,她的确是将此事抛在脑后,现下萧策一提她才记起,明明前些日子还在心里惦念着要给萧策准备什么礼才好。
「那便是要在京中留到十五之后了?」冷明珠总觉得待在京中不甚自在,早些走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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