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少年挑了挑眉道:“可否请沈兄稍作一副画像?”
像是意识到少年要干什么,谢长川眉头挑了挑,倒是没说什么。
"眼下缺丹青笔墨。。。"
"不妨。"庄可怀自折扇骨节间抽出一支乌木细棍,"此乃大凉国贡的乌金描笔。"
谢长川将自己衣袖撕下半截。“在我这袖上画吧。”
沈安然画着,晏白只觉自己心凉了半截。
他走到庄可怀旁幽幽道:“你随身所带之物还真是齐全啊。”
“好说好说。”
沈安然运笔如飞,炭痕在那衣袖上勾出少女明眸。
庄可怀接过画细观:"惟妙惟肖。"
"你既识得,为何不自绘?"谢长川挑眉。
"谢兄莫要见笑,此刻若将人摆在我跟前自然识得。"少年两指夹着素绢轻抖,"若要提笔。。。我早记不出她的相貌。"他忽地笑开。"至于你们笔墨虽了得,只怕不知君余言相貌。唯二见过的沈—公子的丹青造诣,诸位难道不知?"
沈念身体绷直,却只冷哼半声。
此话一出,逗得周围人忍俊不禁,气氛倒是缓和不少。
少年朝着一旁侍卫勾勾手指。
“喏,你瞧瞧可认识这人?”庄可怀将画像至于侍卫面前。
侍卫瞳孔骤然收缩:"正是此女!"
几人神色一凝:“你可不要认错。”
“绝不会认错。”
“军情谎报当斩立决。"沈念在一旁小声提醒。
侍卫额角汗珠滚落喉结:"卑职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
马蹄声刚掠过城门,谢长川已消失在街巷深处。
起初众人不以为意,直至更鼓敲过五更,只有沈安然仍端坐案前研墨——这不合常理的平静,终是惹得沈念轻置茶盏。
沈念突然将沈安然逼至窗棂阴影处:"谢长川现下何处?"
"当真不知。"沈安然想起谢长川的嘱咐,并未告知。
"好。"沈念眼眸一转。"那我换个问题,你们如何调动的人?"
沈安然喉结微动:"兵符为凭。"
木门吱呀轻响,何元倚着门框抛接双刃:"沈兄不妨细说,纵是捅破天——"寒光骤停指间,"也有他两帮着补。"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去都督府问。”
沈安然虽应了谢长川重托,眼底忧色却压不住。他本就不善作伪,此刻被沈念逼视不过三息,终是叹道:"可。"
得了,人在都督府。
沈念当即换身装束就要去都督府。
"这般明火执仗地去?"庄可怀拉着她。"都督府岂是任人来去之地。"
“我倒要看看,他都督府是什么高门大户,连本郡主也敢拦着。”
“南阳郡主想入的门倒是没人敢拦不错,可眼下山高皇帝远,那陈都督又与你们有怨,他认不认你这个郡主还另说呢。”
沈念不做声,心中却知道庄可怀说的不无道理。只听庄可怀又道:“此番本就偷溜,若是他使个奸计。。。”
“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