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神器考核,枕因谷大门大开。
弟子们一一上台展示自己炼制的神器,虽然过与不过还是全由斳渊一人说了算,但六界各族之首都在现场观礼,弟子们心中多少多了些忐忑。
葭月惶惶不安,抓着令黎的手道:“我觉得我有点危险,我本来就是在过与不过之间徘徊。靳渊君仁慈,才勉强让我过了。但如今众目睽睽,他若是稍微往严格了打分,我定然是不过的……完了!我要在枕因谷继续陪你了黎黎!”
令黎听到前面本还想安慰她,一听最后一句哭笑不得:“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不会过?”
葭月:“啊?这不是显然的吗?你预考核都没有过……没事,这下有我陪你了。”
“……”谁要你陪啊?我还想嫁人呢!
说话间,暮商面无表情从两人面前经过。
自令黎那日在扶光殿中当众答应竺宴的求亲,暮商便不再与她说话,甚至不再理会葭月。他们三人从前那么好,如今变成这形同陌路的样子,令黎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暮商的神器是十六弦瑟,当场展示,一曲之下,在场情绪皆被他操纵。虽只有片刻,也是惊起满堂喝彩。
靳渊给了通过的牌子。
在场的比翼鸟女君却忽然道:“这不是昆吾的停云瑟吗?”
“停云瑟”三字出来,在场顿时鸦雀无声,无数道惊讶的目光齐齐看向未染。
令黎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大家都在看未染,她也跟着看去。
这未染神女与她的名字不同,单听她名字,想来应是如兰时外表看来那般白衣飘飘。但她却是一身浓墨重彩华丽颜色,虽华丽却不俗气,如秋染山林,四季时序有条不紊,透着浑然天成的美丽。
听比翼鸟女君说起停云瑟,她轻轻翻掌,大方地展示出来:“被你认出来了。”
停云瑟一出,在场哗然,连靳渊的视线也久久停留在上面。
“有什么特别的吗?”令黎悄悄问葭月。
葭月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停云瑟是昔日神君送给天酒殿下的定情信物,万年来下落不明,都以为是在神族混战之中丢失了,不想竟是在未染手上。”
令黎怔住。
竺宴与天酒的旧情她其实时不时就会有所耳闻,尤其是在竺宴公开他们的关系之后,她更是走在哪里都能听见他们的旧情流言。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天酒已经灰飞烟灭,且还是为苍生而死,令黎虽总是听见流言,心中却大抵敬重天酒,所以从未计较,也从不因为这些事与竺宴生嫌隙。
可是他送给天酒的定情信物怎会再送给另一名女子?
不知是不是巧合,未染的视线不偏不倚对上她,眉目清亮:“虽都是叫停云瑟,可我这个停云瑟与一万年前的停云瑟不能说是一个东西,只能说毫不相干,不信可请斳渊君一试。”
未染将停云瑟送至斳渊面前。
斳渊拂手试神器,半晌,皱了下眉:“的确毫不相干。”
不知谁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斳渊道:“天酒神力不高,所以一万年前,神君为她做的停云瑟是个自保的神器,音色婉转动听,有操纵人心的神通,却没有攻击性。然而眼前的停云瑟神力霸道,攻击力强,却奏不出悠扬的曲调。”
他说着,指尖拨弄瑟弦,顿时响起一道粗噶沉闷的声音。然而音色虽不好听,神力却异常凶猛,远处的山石被应声劈开。
众人哗然。
令黎一头雾水,转头问葭月:“我没看懂,所以这到底还是不是停云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