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是,这小子也是。
分明是他在角院冷飕飕地住了一晚,清晨又顶着寒风被这对夫妻叫去用早膳,这才略感不适,有备无患的找阿月为他开了副方子。
想到这儿,叶晋包药的手不禁加重几分气力:「么么没病,你既这般关心她,往后就别惹她生气。」
话说至此,已算是很直白。叶晋不想再跟萧伍罗嗦,径直拿着包好的药穿向医馆后堂,不仅将萧伍撂在医馆,临撩帘前还没好气儿的叫他关好医馆门窗。
萧无衍:「……」
做了亏心事的人当然知晓自己亏心在何处。
他无暇在意秦晋阴晴不定的态度,颇为好脾气地退出医馆关上大门,然而他眉心依旧紧蹙,只是担忧之事从自家娘子的身体变成了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萧无衍牵着马走去顾府后门。
马厩离后门不远,这回守门的于叔总算瞧见自家府上的新姑爷,一边从牵过马绳一边笑呵呵地向年轻又俊朗的姑爷问好。
萧无衍垂眸,低低叹了声:「于叔,我不好……」
尸山血海都能面不改色趟过的镇远侯如今心底竟无端生出一丝恐惧。
他怕么么不要他。
虽然过往总说要寻合适时机再告诉么么,但萧无衍心底其实明白,这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选择隐瞒的真正原因。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么么的第一选择。
「您说我该不该告诉么么我是谁……」
马厩四周并无他人,萧无衍低声喃语,本就俊白的面皮这会儿竟仿佛褪去血色,苍白不堪。
于叔身患耳疾,方才又背对着他栓马,自然完全不知他说了什么。
但此刻见其面色惨白却是着急道:「姑爷这是病了?病了就快去找姑娘,姑娘医术好,妙手回春,定能治好姑爷的病!」
萧无衍本就不曾期望能从于叔口中得到答案,闻言扯唇笑了笑:「是,您老说的对,我这便去找么么。」
于叔因年迈而日渐浑浊的眼全神贯注地盯着新姑爷嘴唇张合,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读出「么么」两个字。
知晓这是家中姑娘的闺名,他又乐呵呵地点点头:「对!就是去找姑娘,姑爷快去!」
萧无衍略略颔首,转身离开马厩,穿过后花园来到正房。
么么果然不在房中。
他驻足片刻,又穿过回廊来到一墙之隔的书房寻人。
锦盘似乎完全不怕冷,一如既往守在书房对面的屋顶上,瞧见姑爷,她立马跳下来见礼,但还未张口便被萧无衍沉声制止:「不必,我自去找娘子。」
锦盘闻言转了转圆溜溜的杏眼,转身便飞上屋檐。
姐姐嘱咐了,姑爷和姑娘两人
闹别扭呢,此事她可管不了。
与此同时,萧无衍敲响书房门,带着置之死地而求后生般的沉重低低唤了声:「娘子——」
姜幼安早在萧伍跟锦盘说话时便阖上书册来到门前,闻声打开房门,看见人不禁扬眸笑了笑,又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夫君回来了,刚好,方才已经吩咐厨娘开灶了,一会儿便能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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