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中军大帐内。
姜幼安给少年脸颈上的伤敷完药后便坐回了软塌,静静等待传说中那位镇远侯的出现。
今日这场仗早在一个时辰前便鸣金收鼓,如今镇远侯手下副将守在中军帐外,他的「替身」也在帐中,想来他身为一军主帅也该回帐中主持大局丶安定人心了。
但若他迟迟不出现,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萧伍在骗她,他就是镇远侯。
思及此,姜幼安忽然睁开凤眸,看向安静坐在床榻角落的少年道:「萧公子,相识这么久我好似忘了问,你的生辰是何时?我与表兄今年可有机会为你备生辰礼?」
萧无衍闻言眉心一跳,莫名觉得脖颈处的伤口又疼了下:「我,生于除夕夜。」
不知为何,他没有说真话。
姜幼安听罢不禁锁了下眉:镇远侯的生辰好似是深秋初冬时节,与除夕日相差甚远,是萧伍在说谎还是她当真怀疑错了?可
瞧他答那般不假思索,好像又不似假话……
她凤眸轻转,沉吟道:「原来是除夕那日,正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呢。」
话落却忽听萧无衍苦笑了声:「顾姑娘,我父母早亡,无家可圆。」
姜幼安忽地噎住,刚想安慰旋即却又蹙眉疑道:「萧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家弟弟?」
方才萧伍说他与萧陆是兄弟时,她便觉得两人长得不太像,如今这番说辞不知是在讨可怜还是不慎说漏了嘴?
这厢萧无衍却不改色,淡声扯谎:「流年战乱,尸骸遍野,他是家母从路边捡来的。」
「……节哀。」
姜幼安沉默片刻,轻声安慰,眼底却闪过郁闷之色:这人怎么每个回答都滴水不漏?
就像知道她会问什么,故意在那儿等着似地。
真没意思。
她呼气拧眉,复又闭上双眸。
算了,不问了,反正不管萧伍说什么,只要没见到镇远侯,她半个字都不会信。
而在她闭上双眼之后,萧无衍却缓缓掀开眼睫,向来幽深如潭的桃花眼里竟闪烁出点点粼光。
萧陆就在这时略显慌张地跑进内帐:「兄丶兄长,顾大夫,咱们得快些离开了,侯爷正往中军帐来——」
萧无衍闻声嘴角轻抽,一时竟不知是该让萧陆滚出去还是该夸他一声做得好。
谎言由他而起,如今越扯越大说到底也是他的错,但若有朝一日顾姑娘得知真相……希望她不会怪他。
与此同时,姜幼安倏地睁开双眸,凤眸难掩惊讶。
镇远侯回来了?
难不成她真误会了萧伍?
念头刚闪过,便听萧陆对她道:「顾大夫,您若尚未歇好可愿去我与兄长帐中歇息?离中军帐不远,几步路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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