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寄下意识想说自己的所在位置,话到了嘴边又咽进去了。
裴寄不想被陆弗之知道自己在哪儿,他一说地方,陆弗之肯定知道他回来干什么。
他怕陆弗之又要提出来看他母亲的要求。
「陆总生病了就不要自己跑一趟了,我很快回来……」
「裴寄,需要我提醒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我有权利过问你的行踪。」裴寄那边雨下得很大,陆弗之能听见雨声,也能听见裴寄身边嘈杂的声音,他大概能猜到裴寄在哪儿,也能猜到裴寄去做了什么。
他不想戳穿裴寄,不忍心在裴寄面前提起裴寄的母亲,却又没办法控制地生气。
裴寄就这么不想让自己见他母亲。
他就这么不配不堪?
陆弗之的话倒是让裴寄清醒了点。
没错,他和陆弗之是纯粹的金钱协议关系,他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在陆弗之眼里,可能只是员工违抗老板的命令。
裴寄苦笑了下,报了个折中的地址。
陆弗之没再多说什么,裴寄到那儿的时候看见了陆弗之那辆低调的车,车牌他都背下来了。
陆弗之亲自开的车,裴寄看他面色红润,除了眼底有打工人常备的疲惫,也不像生病的样子,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盯着陆弗之看了几秒才问:「你不是说你病了?」
陆弗之目不斜视:「没有说过。」
「你不是应了?」裴寄担心了一路,陆弗之现在却不承认了,裴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陆弗之一本正经地说:「没应,你想亲手检查一下?」
裴寄反应了一会儿,才察觉陆弗之居然在开黄丶腔,自己说这种话的时候没什么羞耻,但陆弗之一说,裴寄不受控制地从脖颈到耳根都一片通红,连看都没敢继续看陆弗之,就转过脸去对准了窗外。
陆弗之以前不怎么会说这种话。
如果说裴寄是嘴上派,那陆弗之就是行动派,轮执行力方面,裴寄比不过陆弗之。
陆弗之会在一片漆黑的教学楼后面亲他,会在路灯下亲他,会在没人的停车场亲他……而通常这种时候,嘴皮子厉害的裴寄只会面红耳赤。
陆弗之什么时候学会了耍嘴上的流氓?是有人教会他的吗?
也是,这么多年,陆弗之遇到的人,肯定很多。
裴寄不敢细究。
陆弗之不着痕迹勾了下唇。
一直到医院,裴寄才搞清,陆弗之居然是带他来体检的。
陆弗之简直莫名其妙。
裴寄拿着单子瞥了眼陆弗之问:「陆总这是什么意思?婚内体检?准备和我生小孩儿?」
陆弗之也拿了单子,听见这话目光淡淡地反问:「你能生?」
「陆总努力努力研发出新的技术出来说不定可以。」裴寄笑了声,「问题是陆总又不和我上床,怎么生?协议上好像没有需要陪睡这一条?」
他只是瞎说,明知道这么说可能会惹陆弗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