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沾了点唾液,毕竟是曲面,只有两颗门牙和下牙印在上面,她不甘心,又左右转圈咬了两遍,终于让整圈都是齿痕。
“要嫁给我吗?”
她学着男生求婚的姿势,伸手做了个邀请,心满意足地说完,回过头琢磨,不对劲,又改口,“你要娶我吗?”
好像也有点怪。
到底该怎么说?
“还是你嫁我吧。”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更为中性的,他的母语。
“willyouarry?”
在她正纠结称呼的时候,alex早已经失去了呼吸,耳边只剩烟花的巨响,那些爆炸声像是心脏停跳的耳鸣。
炸开的,仿佛不是那些带着火药味的化学物质,而是真正的血肉,他如果能将生命停留在此刻,已经死而无憾。
“怎、怎么不说话。”
俞粼心跳都到嗓子眼了,她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个绝妙计划。
这人居然敢不领情?
她刚要生气,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再也生不起气了。
因为他眼睛湿了。
“你……干嘛哭。”
俞粼慌里慌张地找纸巾,却被半道截胡,手腕被大力攥紧,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谢谢。”
潮湿的泪滑落,滴到脸上,胸口,只有唇和肌肤的触碰,没有体液交换,但这吻比任何时候的都要令他餍足。
“谢什么?”
他埋进颈窝里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谢什么。
或许是在谢她能够爱自己。
在他看来,用身体引起注意,用满足性欲的方式去得到爱,是极为龌龊的作弊行为。没有领略过内心世界,只是一味填欲,正如烟花转瞬即逝后,剩下的只有一片残枝败叶,火药狼藉。
可他只有性吸引,退去皮囊后仅剩糟粕,不值得任何人来爱,也不奢望能走进任何人的世界。本以为他们的关系也差不多就这样了,而她居然举起劈头而来的巨锤,打碎一直以来名为安全感的玻璃罩,给予他亲近,抚摸,牵着这头沼泽中嘶吼的怪物,往丛林之外领。
他是没有被驯化过的野兽,在人类社会中只能依附她而活,通过主人和狗的游戏,他与她建立起最亲密的连接。
女孩咬的力道挺大,估计是不想让印记那么快消散,手指根隐隐作痛,结婚戒指戴在无名指的传说,就是来源于它离心脏的位置最近,本来以为是胡说八道的资本传销话术,可他真的感受到了这种疼一路蔓延到心脏。
他巴不得现在就将那一圈齿痕都刺出血,刺出永久性的疤痕,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两颗常青树不同生,也没共长过,一棵树从天而降被移栽到不属于他的土地,她却欣然让出位置,与他挤在道路旁,根系交错,枝桠相连,荫蔽互掩。
拥抱越来越紧,紧到要融为一体,重回他们共同诞生的母体。
“好痛……”
她开始反抗了,如果要他现在放手,估计只有走到生命尽头,让他再也没有相拥的力气,让他自断手脚才愿意放开。
“我要嫁给你。”alex也不管是不是主体混乱了,他疯了一样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我要跟你结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死后要合葬,我们活着的时候也要合葬……”
“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俞粼呼吸困难,周围人路过都在看他们,她羞耻地拼命挣扎,无果,只好放弃,一下下摸着头哄:“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放手……”
“永远都不要抛弃我。”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自己和她混杂在一起的心跳。
“永远。”
烟花之下永远喧闹不停,他的心也一样,每一次跳动,都是一场盛大夺目的花火。
但只为她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