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直喊疼,医生明明上了药物,她还是疼得掉眼泪。
“囡囡,别哭,别哭。”大人们强忍痛楚,温声细语,拿着玩偶哄,“乖,你人小,麻醉药只能用一点点,再忍忍,我们过两天就能做手术了,好不好?”
“我不要做手术,我要回家……”
“做了手术就能回家了。”
“我要爸爸妈妈……”
老人何尝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回来,奶奶实在忍不住,躲到房外痛哭,老头没追出去,在这讲故事,哄孙女睡觉。
俞粼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被病痛折磨,不忍心地别过头,眉都跟着紧蹙。
alex贴心地合拢帘子,气氛彻底散去旖旎,二人坐在床边沉默不语,房内仅剩女孩的呜咽,和苹果削皮的声音。
刚送去的苹果,小女孩只吃了一口,剩下的放到氧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两个人终于心安不少。
俞粼趴在床上看舅舅高挺笔直的鼻梁,有棱有角的唇,不得不说,她一直都觉得舅舅长得不错,五官立体,平时戴眼镜看着很精英,就是眼神太淡漠了,显得整个人十分刻薄。
呼吸罩喷洒雾气,又散去,男人太安静了,只有起伏的胸口,还有仪器上的波动,能感受到他依旧存留于世。
俞粼正看得出神,突然,手指好像动了动。
“舅舅?”
他似乎在努力醒来,在与噩梦抗拒,因为他浑身微微颤抖,额角发汗。
alex放下盘子:“我去喊医生过来。”
俞粼连忙给妈妈打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差点握不稳手机,她目不转睛盯着床上的人,生怕自己错过一秒就会让舅舅重新陷入昏睡,她囫囵转圈,焦急地瞥门外,想着医生怎么还不来。
“妈妈!”她激动地要叫出来了,一想到隔壁床的小女孩还在睡,努力压低声音,“舅舅真的醒了,他真的醒了!”
床上的人睁开了失散光线的双眼,下意识想去找眼镜,但前几年他已经做过矫正手术,眼镜只是一种商业社交的装饰品而已。
男人摸了半天,还是没能摸到他一直想找的东西,视线一转,看到了喜极而泣的俞粼。
“舅舅。”
他没有回应,只是凝目。
俞粼伸手晃他的视线,被他一掌捕捉,手腕怎么扯都扯不回去了。
她实在没想到昏迷这么久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由于舅舅手背还有针,她只好呆着不动。
男人动了动锋利的嘴角,长相本就棱角分明,大病一场过后,脸消瘦了一些,显得更不近人情了。
俞粼别开视线,手捏紧屏幕,碰到了扬声器。
“溪溪。”
不光是她,还有电话里的母亲,门口刚进来的alex也把那两个字听个真切。
“舅舅……”俞粼下意识往后躲,力道就越来越大,他的手完全绕合腕部,像是给她套上了束手无策的手铐。
“舅舅,你认错人了。”alex尝试掰开手指,却被视为死敌,男人扭头,用阴沉冷森的眼神死死锁定。
最后还是医生经验丰富,好言相劝,逗小孩似的,让他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