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玉梵艰难起身,接着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柳娘…杀了我吧,等那老不死的东西回来,我实在想不到他的表情会有多精彩!哈哈哈哈哈!”
风雪盖过母子二人之间的视线,他看不清她,她也看不清他。
“梵儿…当真是无可救药”柳盼玉低语道,眼中最后一丝不舍与怜悯消失,取而代之是对庆玉梵十足的厌恶。
“庆郎,也许你说得对,是我害了他…”柳盼玉看了眼雪地中疯言疯语的庆玉梵,转身离去。
深冬无情,接天连地,满目苍白。
南渠城外,男子一瘸一拐走来,高大强壮的身躯此刻虚弱不堪,每一步都深深陷入雪中,绵密的雪正在夺走他身上所剩不多的热量。
身上伤痕遍布,血痂结块,腿上最深一处,可见白骨,上头的邪气不断侵蚀周边的血肉,如同蛆虫一般。
伸掌欲凝聚火焰取暖,然丹田灵气枯竭,终不能得,片刻后便倒在雪中,不省人事。“玉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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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心宗大殿内,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正交头讨论着什么。
“嘶…真是怪,这柳宗主往常很是守时,怎么今日一反常态…”说话之人,一副老态龙钟,鬓眉低垂,眼珠子都快看不见,说话间,白眉耸动,两旁垂下的眉毛来回晃悠,颇为滑稽。
“据说是庆宗主归来,柳宗主想必是要好好打理一番迎接…”解惑的老者,名叫道清虚,是灵心宗资历深厚,道行莫测的长老,灵心宗内,除柳盼玉与庆洪外,最有话语权。
见道清虚解答,众长老才反应过来,纷纷不可思议道:“什么?庆宗主还活着?!”平日里珠混目虚的几位,一时间都瞪大眼睛,连那小眼睛的长老也撑起眼皮子,瞪了个不大不小的眼来。
道清虚不语,只是一味笑着,众长老看了,也只好作罢,静候柳宗主的到来。柳盼玉寝屋内
“阿娘,真的假的,阿爹他真的回来了?!”庆玉恒听见母亲嘴里说出,离别七年了无音讯的父亲竟然活着回来了,一时也是不信,但当看见母亲对着铜镜梳理妆容,并且脸上挂着平日里看不着的笑意时,这才反应过来,娘亲说的是真的。
“阿娘,你说阿爹他这么多年在外,也不写封信来,是不是很过分!”庆玉恒在柳盼玉身后走来走去,嘴里是一刻也不听,全是对父亲的抱怨。
“不写信也就算了,起码派个人什么的传个无恙的消息也行啊,他不是朝廷的大将军嘛…”
“这么多年不回来,害得我都好想,连阿娘你都想出病来,太不负责了!我以后肯定当个负责的男人!”庆玉恒说着,挥出拳头在空气中舞动,看起来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像真的一样。
见娘亲没有理会,依然在打理妆容,庆玉恒又接着说道:“我看呐,阿爹他肯定是又遇见其他心上人了,所以才丢下阿娘和我…还有阿哥”
见二郎唠唠叨叨不停,柳盼玉无奈道:“行啦,你这碎嘴子不知像谁,还有…以后别提玉梵”
“是…阿娘”见娘亲对庆玉梵没有好态度,庆玉恒也是乖巧的点点头,紧接着便是趴在娘亲的背上,撒娇道:“还不是阿娘刚刚不理我,都怪阿娘…”说着便伸手大胆捏了柳盼玉的脸蛋。
“你…恒儿~!”柳盼玉怒道,庆玉恒见势不对,立马开溜,关上门去。“阿娘…玉恒去大殿等您!”声音渐远,只留柳盼玉一人。
“这孩子…真是的”轻抚脸颊,只觉心暖。
屋外,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自然地跳上庆玉恒的肩膀,庆玉恒御剑飞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大殿。
此时殿内除了四位长老,还有一人,便是庆玉梵。
“阿弟别来无恙?”庆玉梵先是问候一声,阴郁的眼神看向庆玉恒肩上的灵狐。那灵狐却是吓得躲到庆玉恒衣领内,只探出个头来。
“好些日子没见阿哥,阿哥可好?”知道娘亲不待见玉梵,庆玉恒自然是留了个心眼,不与阿哥太过亲昵,况且阿哥也不太喜欢他。
“哼…马马虎虎,托你娘的福,险些命丧”庆玉梵阴阳道,心底却是恨得牙痒痒。
“阿弟愚笨,不知阿哥所云…”庆玉恒继续装着糊涂,只是一味恭维话,楫手说道。
可毕竟庆玉恒比庆玉梵来得高,不管自己的弟弟是直起身子,还是俯首,对庆玉梵来说,自己都得仰视他。
这让庆玉梵觉得,自己这个弟弟,似乎每一句话都在嘲讽自己一般。但从语气上又挑不出毛病来,只能作罢。
冷不丁说了句:“揣着明白装糊涂,阿弟也变得狡猾来了”说罢便转身找了个座位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言多必失,庆玉恒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随长老们等候娘亲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