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对官场应酬之事,并没有丝毫兴趣。可她昨儿就曾婉拒,今夜再拒,怕会让人觉得她拿捏姿态。且而今身在陇南,若有闲言碎语传出,与她,与顾府,都是不好……
「还请小哥儿替我回沈公子话,今夜我当准时赴宴。」
何潋欠身,刚想转身离开,就听顾颜又道:「对了,此行陇南,沈公子除了带方先生,典狱司可还有谁跟来?」
何潋站定回她:「公子还带了林成丶赵达,不过他二人另有任务在身,这几日并不在陇南。」
不在陇南?那能去何处?何潋并未与她详细道明原由,她不想他为难,也就不再强问,只吩咐云月送他离开。
云朵手中拿了蒲扇,就站在顾颜身旁,想帮她扇走暑气:「小姐,你与何侍卫打听这些又是为何?」
「宴席晚上才开,我想先了解他们这几日所得的线索。既然人不在,我们只好亲自去走访了。」
「就我们三个?用不用叫上刘宇丶郑文?」云朵生怕会再有意外发生。这几月她随顾颜一起查案,经历了太多,由不得她不怕。
「就让他们留在府里好好歇养,不过是去打听,不会有意外发生的。」谢优然虽及时帮他二人解了迷魂散,但因他们曾尝试用内力解,药力随内力运行至了全身,遂他们的后遗症状,要比顾颜几人厉害的多,至今头还是晕。
「那小姐可曾想好去何处打听?」
顾颜目光直视前方,心中已然有了方向。
沈朗潍回府后也是先沐浴更衣,何潋与他回话时,他发鬓还未干透,身上穿着寝衣,正坐在茶案前品茗。
「公子,今夜设宴,咱们当真不邀三殿下?」
沈朗潍并未抬眼瞧他,还悠闲饮着茶,淡淡一句:「不邀。」
「春华楼亦是殿下常去,倘若不幸碰了面,怕也不好解释。」何潋小心提醒着。
沈朗潍又倒满了茶,依旧不紧不慢:「你放心,今夜他必不会去春华楼。」
公子都如此说了,何潋便也不再多劝:「公子,刚顾小姐问了我,典狱司还有谁跟来陇南,属下已如实回禀。」
沈朗潍猛然抬起眼:「她还问了什么?」
「顾小姐似乎对林成丶赵达的去向很是关心,但她并没再问什么。」何潋跟在沈朗潍身边久了,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沈朗潍一边思索,手指还不断敲击着茶案:「何潋,你去暗处守着顾小姐,她怕是忍不住,想去查案了。」
何潋先是一愣,旋即作揖:「是,公子。」
待日头没那么大时,顾颜便携云月丶云朵出了沈府。因不想惹人注目,她们选择徒步而行。
「云朵,我命你打探的,你可有了消息?」沈府的下人,大多都是陇南本地人,派云朵去与他们打听,准是错不了。
「小姐,奴婢都打听到,秦娘子表姐家就在城北。」
顾颜点点头:「你还打听到什么?」
云朵眸光一下变黯淡:「这秦娘子表姐家,也真是可怜。」
「如何可怜?」顾颜追问。
「她表姐名唤秦画,是一年前死于牢狱中。小姐,你可知她所犯何罪!」
「你快别卖关子了,快与我们说说,她是犯了何罪?」云月也被她挑起了兴趣。
「谋害亲夫!本来是判了秋后问斩的,不想还没等到行刑日,她就因病死在了狱中。」云朵说完,还不忘惋惜一句:「也不知她为何如此想不开,听说她家中还有一岁小儿,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还没懂事,就成了。」
顾颜想了想:「能对自己的枕边人下此狠手,这其中,定有许多的不为人知。我们也不必猜,去与她家邻里打听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沈府位在陇南城南,这里住的多是富足人家,而秦画所居的城北,则更多了一些烟火气。顾颜才到,就被这热络氛围感染,街贩走卒的吆喝声不断,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陇南出了命案,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个个都是清楚。顾颜在街上随意寻了一人问,很快就找到了秦画家。
秦画的孩子,已被叔伯领养,家中早就无人居住,与其邻里相较,装潢尽是破败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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