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先不论证据确凿,魏巍早被然娘治得服服帖帖,都不用审,他自个就把案发经过老实交代了。
魏巍一生碌碌无为,媳妇儿早就跟人跑,眼瞅儿子都到娶妻年龄,他竟又学无赖泼皮染上了赌瘾。
当日谢释尘离开后,魏巍便醉酒回家,见父亲屋里多了银钱,他手一痒,就又起了去赌坊赌钱的心思。
魏延对魏巍早就不报希望,他收下这笔钱,无非想给孙子娶上媳妇。
岂料钱没捂热乎,竟又被不孝子夺走!
魏延一时想不开,遂用了那把短刃结束自己一生。
据魏巍供述,就头些日,有一人暗地寻他,想他模仿魏延笔迹写一封血书,为此还给他不少钱财。魏巍别的本事没有,仿迹倒是灵通,更何况还是仿自己父亲的字。
后又经他描述,画师画出那人相貌,最后果然在太子府一众侍卫中寻出。侍卫经不住吓,如实招供,自己是受韩书指使。
……
就在谢释尘出牢狱那日,天又下起雨。
谢释尘手举一把青纸伞,他既没回怀来山庄,亦不曾去寻沈朗潍。
蒙蒙细雨处,一孤寂的影,独自立于芙蓉居曲折蜿蜒的廊下。再望,那抹青色至,在这天地昏暗中,尤显独树一帜。
蔺霄冕先开口:「朕许久没到这『芙蓉居』,方才一迈进,仿佛又回到芙妹在的日子。」
谢释尘抬首,亦感叹:「一晃咱们都老。」
蔺霄冕笑了笑:「我都不知,原你一直教授朗潍武艺,我说他有些招,似有故人风采呢。」
谢释尘却酸道:「我不过俗人一枚,又何德何能,难为圣上还记得。」
蔺霄冕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无奈大笑:「你这张嘴,到老还是这般毒。罢了,叫朕前来所谓何事?」
谢释尘:「关于朗潍的身世,听说,你似有昭告天下的想法?」
蔺霄冕点点头,倒不曾否认:「我也想问,你对此是何想法?」
谢释尘直接冷冷一句:「我不同意!」
蔺霄冕不气,却急:「朗潍都成婚,更不再是三尺童蒙,他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亦对这大晋百姓有责。」
「责?何责!蔺霄冕你别忘,他姓沈,不行蔺!」谢释尘大声回道。
雨较之前又大了些,雨幕如瀑,正如两人间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谢释尘扭身望天,语气稍稍放缓:「此番我遭劫难,你当真认为只是太子不睦朗潍?这背后牵连谁,又有谁推波助澜,蔺霄冕,你的聪明才智都仍哪里!」
蔺霄冕叹了口气:「你的顾虑我都懂……」
「你不懂!」谢释尘语调升高,直接打断道:「蔺霄冕,你虽为九五至尊,也不该一意孤行,强人所难。」
「你又不是朗潍,亦没问过他意愿,又怎知他不愿!」蔺霄冕也明显恼了。
「我岂能不知……」谢释尘才说一句,便又生生忍下接下的话。
他明白争执无意,直接就道:「蔺霄冕,芙妹临终遗言,你当真一句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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