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圣上心意,可是大忌!
顾颜是识大体的,「阿娘的意思我明白,明日一早我便回典狱司。」
杨柯欣然一笑:「如今天也快黑,明早去倒也不晚。不过,宫里传话的人也是时候到典狱司,这会儿也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沈朗潍笑话。」
顾颜叹息,她站起身伸手接下屋檐漏下的雨。七日,以他的能力,应是来得及吧?
「夫人丶小姐,定国公府刚派人送来请柬,相邀小姐于后日参加沈老夫人的寿宴。」
管家冒雨赶来清音阁回禀,这一张口就惊了顾颜。
「祖母的寿宴?这世又为何会邀自己?」
上一世,沈老夫人待顾颜如亲孙女一般,她对老夫人亦是真心敬重。
杨柯接过请柬,在看过其内容后,也是不解:「前几日才听了白氏聊,说沈老夫人的寿宴会一切从简,只不过府里人聚聚。如今怎的又来请阿颜?」
论关系,白氏算是沈朗潍的表叔母,她与杨柯丶吴氏,还有另几位夫人经常在一处饮茶。
再入定国公府,顾颜是真心抵触。可对方照足礼节相邀,还是老人家的寿辰,她若贸然拒绝,也怕伤了两府间的情谊,终是不妥的。且她那日才与沈朗潍怒,他应不想再见自己,按理说更不会有此操作,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因由在。
「只是参加寿宴而已,阿娘倒也不必担忧,许是沈老夫人又想热闹了,而我又恰好任职典狱司,沈统领这才相邀?」
顾颜理由属实牵强,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就别提杨柯了。不过,她有一句倒是在理,只是参加寿宴罢了,主人家的好意,顾颜全当去捧个场,多认识些人脉,与她也是好的。杨柯想到此,便就放下心来。
「只是这寿礼,还要麻烦阿娘帮我备好。」顾颜对这些内宅事,一直都不感兴趣。这该送什么礼,都是有它的规矩在,既不能失礼于人,又不好太高调,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杨柯笑睨了顾颜一眼,「这礼阿娘自会给你备好。沈老夫人德高望重,咱们也不能失了脸面。」
典狱司,沈朗潍书房。
雨一直未停,空气中潮气弥漫,弄得人浑身都不自在。
「特使并未找你要楚山的资料?」沈朗潍见顾颜气恼,怕她仍然介意,这两日也并未打扰。今日问了林成,才知那日顾颜并未回典狱司。
林成对此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日也没人吩咐他去给特使送资料阿,难不成是自己忙迷糊,耽误了大事?他急忙作揖:「特使那日派人来说身子不适,因此属下便去了大牢忙。统领,楚山的资料,我要不要现在送去顾府?」
身子不适?可那日明明看她气色尚好,难道,她还在怪罪?沈朗潍急忙摆手:「特使若需要,定会去寻你,不必再去顾府打扰。」
林成闻言松了口气:「是,属下明白。」
「统领,宫里来了人,如今正在议事堂等候统领。」一司卫忙进来禀报。
沈朗潍站起身:「是谁来?」
司卫回禀:「是内侍总管马公公。」
沈朗潍一边出书房,一边吩咐司卫:「传我令,除在外办案的,其馀一等以上官职人员,即刻赶往议事堂听命。」
竟劳烦他老人家亲自来,怕是圣上有旨谕下。
议事堂中,沈朗潍丶刘恒义丶林成赵达,以及另几名一等巡查使都跪在台下,马公公则置身高台宣读。虽不是正式下诏,可该有的规矩,他们还是得遵循。
马公公将话带到后,即搀扶沈朗潍起身,「六公子快快起身,咱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心里可还惦记你的酒呢。索性今日下着雨,各位若是不忙,不妨与咱家一起?」
马公公保养得好,看着倒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虽他笑眯着眼,态度也是大方,可这些话在林成听来,总觉他在幸灾乐祸。「才刚说了七日内侦破失窃案,敢情破不了案,圣上要的不是你的脑袋!」
但奈何马公公是内侍总管,又在圣上身边当差,林成就只敢在心里发发牢骚,面上该陪笑还是得陪笑。其馀人也都差不多的态度,全都杵在那里,没一人回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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