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麟声声音冰冷,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麦秋宇向陈麟声那边靠去,枕住肩头。
发觉陈麟声没有躲闪,他闭上眼睛,依恋地放任自己彻底贴过去。
从前他什么都不懂。
不懂性的美妙,不愿了解,也无心亲密,更从未因他人点燃过生理冲动。去到俱乐部,如同误闯的游人——他不懂为什么有人甘愿成为他人的所有物,也不懂有人享受他人的依赖与臣服。
他亦不懂爱。
为什么严木和阿连分分合合,为何米格尔死后,雅各布会重新堕落。
麦秋宇见过无数对爱侣,知他们会爱,会。
但爱究竟是何物。
为何得到它就振作,离开它就堕落。
习惯可以戒断,爱可以吗?
他用了三年去断,为什么在相逢的第一眼就死灰复燃。
明明心脏抽痛,浑身都痛,枕着这硌人的肩头,为何他又好享受。
麦秋宇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声音放低,低到只有陈麟声能听清。
“你放心,我一定跟你到底。”
宋存青将他们带到一处民居里。
狭窄次卧,麦秋宇坐在地板上,手臂背在身后,被麻绳紧紧绑住。
不知过了多久,陈麟声端着餐盘推门而入。妮妮跟在他身后,小手紧紧抓着陈麟声的衣角。
看守麦秋宇的男人一头板寸,肱二头肌大得吓人,宋存青叫他“老三”。
“三叔,饭已经做好了。”陈麟声十分礼貌。
老三眯着眼睛看他两秒,笑着道:“没事,我不饿。”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麟声不再多言,将餐盘放下,蹲在麦秋宇身边,扯出了他嘴里的布。
自打他走进房间,麦秋宇就一直盯着他看,只不过眼神里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期盼和渴望。
麦秋宇就只是微笑着,像在芳草如茵的公园约会,他站在树下,望着心爱的人远远走过来。
陈麟声被这含情脉脉的眼神盯得心烦,一勺米饭递他嘴边:“张嘴。”
“啊——”麦秋宇依旧笑着望他,眼都不眨一下。
令人发指。
陈麟声没好气地将米饭捅他嘴里。
老三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他反坐在椅子上,两条胳膊搭上椅背,对着麦秋宇怒喝道:“你笑什么笑,再嬉皮笑脸别吃了。”
麦秋宇充耳不闻,他冲着餐盘努了努嘴:“我想吃豌豆。”
陈麟声喂豌豆给他。
“再配两片胡萝卜和米饭。”麦秋宇继续提要求。
妮妮坐在床边看陈麟声喂饭给一头绷带的麦秋宇,大眼睛一眨一眨。
麦秋宇大口咀嚼,腮帮子鼓鼓,咽完还抽空和妮妮聊天:“看,坏ricky就从来不挑食。”
妮妮若有所思。
她刚才确实只挑小虾仁吃来着。
所以坏ricky的配菜里就只有豌豆和胡萝卜了。
陈麟声面无表情,像关闭了一切感官,挖饭喂饭,动作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