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那边正是晚上,看来我们今天只能谈到这了。”罗柏·弗格森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沉重异常,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陶氏杜邦集团的未来,那未来有可能指向天堂,也有可能指向地狱,由不得他不紧张。
秦烽挽留道:“弗格森先生,其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罗柏·弗格森有些吃惊:“你还要继续加码?”
秦烽点点头:“为了得到贵集团最大限度的支持,是的,我还要继续加码。”
罗柏·弗格森捏了捏拳头,终于下定决心:“好,你继续说吧。”
“还需要一些香槟吗?”秦烽善解人意。
“谢谢。”罗柏·弗格森点点头。
秦烽又给他倒了一杯香槟,然后开口道:“弗格森先生,你觉得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相比传统化工项目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罗柏·弗格森翘起二郎腿抿了口香槟,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史无前例的规模化生产,各个生产环节高度模块化集约化,生产效率相比传统化工厂至少提高50%,且能大幅度降低生产废料,降低污染。。。。。。”
秦烽却摇摇头:“弗格森先生,我的看法跟你不太一样,你说的这些固然是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的优势,但并不是最大的优势,它只能提高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的下限,至于上限,我个人认为是由另一种东西决定的。”
“哦?”罗柏·弗格森被勾起了兴趣。
秦烽微笑着揭晓答案:“智能化管理系统。”
“当然。”罗柏·弗格森敷衍地附和,他本以为秦烽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论点,结果不过是老生常谈,不免有些失望。
秦烽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继续说道:“我所说的智能化管理系统跟你理解的不一样,罗柏,我知道陶氏杜邦集团拥有全球化工业最顶尖的自研智能化管理系统MCR,但放在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里,MCR是不够用的。”
“不不,你根本不知道MCR有多么强大,它能满足一切,哪怕是一百年后。”罗柏·弗格森笑着摇手指。
秦烽没有急于反驳:“当然,我不否认MCR的强大,它安全可靠,聪明迅速,拥有足够的技术积累,陶氏杜邦旗下的所有工厂全都依靠它在运转、生产,但问题是它太笨重了,你能理解这个笨重的概念吗?MCR研发至今已经超过二十年,内部代码早已成了堆积的屎山,每一次迭代更新都要付出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成本,是的,目前来看,MCR依然足够强大足够先进,至少还有十余年的优势期,而只要你们愿意投入成本去升级它,一百年太玄了,但二三十年肯定没问题,但别忘了,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跟传统化工项目是不一样的,它的规模化、模块化意味着它有极强的拓展可能性,而每一次拓展对于MCR的算力要求都是几何倍数的提升,其实我们做过测算,三年,只需要三年,MCR就应付不了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了,到时候你们要怎么做?是限制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的发展,还是花数亿美金的成本去再一次升级MCR?”
罗柏·弗格森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因为秦烽说的都是实情,MCR固然强大,但维持它始终强大的成本也极其高昂,董事会内部已经不止一次因为MCR而产生巨大分歧了。
“这些事情也是伊莎贝拉告诉你的?”罗柏·弗格森突然感到一阵头疼。
秦烽笑笑:“罗柏,你这样说未免有些高看伊莎贝拉了,同时也小看了我。”
“抱歉,我只是有些。。。。。。”罗柏·弗格森手舞足蹈了一阵,干脆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你的诉求又是什么?”
“我可以为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提供另一种智能化的选择。”秦烽故意卖了个关子:“人工智能,也就是AI。”
“eon。”罗柏·弗格森有些无语:“秦先生,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华尔街的骗子,你不会以为我们陶氏杜邦没考虑过人工智能吧?说实话,我们在这方面投入的成本不低,但达到的效果根本满足不了任何需求,我只能说,人工智能会是未来的答案,但绝不是现在,现在依然属于MCR。”
“如果我能拿出一套可以完美代替MCR的人工智能系统呢?”秦烽顺势反问。
“这根本不可能!”罗柏·弗格森本能的否认。
秦烽起身拿来笔记本电脑,不由分说地为罗柏·弗格森演示起来:“这是我们国内团队研发的一套工业化人工智能系统,目前已经迭代出了适配化工业的版本,这是它们其中一部分功能的演示模型,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你可以好好看看。”
罗柏·弗格森刚开始还有些不屑,可当电脑屏幕上的各项数据呈现出恐怖的上升趋势后,他开始不淡定了,毕竟人工智能系统的强大算力和深度学习能力对工业化生产的效率提升真的太吓人了,虽然只是演示模型,但也确实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个AI叫什么?”罗柏·弗格森急着问道。
“大水牛。”秦烽回答。
“哇哦,很酷的名字。”罗柏·弗格森赞叹了一句。
“重要的不是名字,弗格森先生,属于人工智能的未来已经到来,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风口,别说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就是陶氏杜邦集团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全球化工业领导者的地位,这个时间可能是十几年,也可能是三五年,毕竟我们现在对AI的认知还是太浅薄,没人知道它的能量究竟有多么庞大。”秦烽冷静的陈述着某种事实。
罗柏·弗格森沉默半响,突然指向笔记本电脑:“我可以?”
“当然,你向董事会汇报的时候应该会需要它。”秦烽点点头。
罗柏·弗格森长叹一口气:“秦先生,你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啊。”
“为什么不是答案呢?”秦烽说道。
“但愿吧。”罗柏·弗格森使劲揉了揉眉心,今天短短一个小时的交流,让他比之前一个多月的谈判还要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