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拔出一直背负的长枪,只是屈指一弹。
一枚石子破开浓雾,精准地打在为首那名绣衣郎握弩的手腕上。
“呃!”
绣衣郎吃痛,短弩脱手落地。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拔出腰刀扑上。
沈无咎依旧没有停步,只是反手一掌拍在身侧的树干上。
一股巧劲透出,震得树叶簌簌落下,几片叶子如同暗器般飞旋而出,分别打在扑来几人的膝弯麻筋上。
那几名绣衣郎腿一软,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沈无咎连衣角都没乱,已然走出了包围圈。
“噗通!”
“哎哟!”
几声闷响和痛呼,那几个扑上来的绣衣郎几乎同时摔倒在地,捂着膝盖龇牙咧嘴,一时竟站不起来。
为首的绣衣郎什长脸色铁青,捂着剧痛的手腕,看着沈无咎闲庭信步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和不信。
他好歹也是皇城司绣衣郎的什长,带队抓捕钦犯,经验丰富,手底下也是硬功夫。
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竟有如此身手?
丝网、弩箭、近身合击,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尤其是刚才那几片叶子,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地打中了手下膝弯的麻筋,这份眼力和劲力控制,简直骇人听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反而升起一股好胜心和几分前辈指点后辈的心态。
这小姑娘功夫是不错,但太傲了,不懂江湖险恶,更不懂得尊重朝廷法度。
今日,他便要让她知道,皇城司的威严,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也算是给她个教训,免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惹来杀身之祸。
“哼,有点本事,难怪敢如此张狂。”绣衣郎冷哼一声,强忍着手腕的疼痛,语气带着几分自矜,“不过,小姑娘,江湖水深,皇城司的手段,也不是你能想象的。”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薄如蝉翼、泛着幽蓝光泽的软剑。
“现在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说清楚,还来得及。”他摆出一个自认潇洒的起手式,剑尖微颤,指向沈无咎,“否则,刀剑无眼,伤了你这如花似玉的……”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
沈无咎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
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
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在胸口。
“砰!”
绣衣郎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根碗口粗的树枝,才重重摔落在地,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那柄引以为傲的软剑,更是脱手飞出,叮当一声插在远处的泥地里,兀自颤抖不休。
沈无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碍事的苍蝇。
她甚至连脚步都没怎么停顿,继续向前走。
自始至终,她都像是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那份极致的漠然和绝对的力量碾压,比任何嘲讽都更让绣衣郎感到屈辱和恐惧。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胸口剧痛无比,肋骨怕是断了好几根,连呼吸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