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人,果然还是这么……有趣。
“所以,”谢青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冷,“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还得赔你钱?甚至……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商人被他语气里的寒意冻得一哆嗦,但话已出口,再加上对“赃物”的觊觎,他梗着脖子道:“我……我只是合理猜测!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得给我个说法!”
“说法?”谢青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想要说法,我给你。”
他抬起手。
商人以为他要掏钱,眼睛一亮,连忙伸出手去接。
“啪!”
一声脆响。
商人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脸上的贪婪和质疑永远凝固了。
谢青收回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他看也没看那软倒下去的尸体,以及旁边那几具劫匪的尸体,转身,继续往山下走去。
“聒噪。”
山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很快便将这里的血腥气吹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原地只躺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
……
二人牵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房间里,李墨阳靠坐在床头,看着站在窗边,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沈无咎的声音很平淡,:“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杀沈沧溟吗?”
李墨阳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真要杀他?沈沧溟……我知道,他是你爹。”
“是。”沈无咎回应。
她走到桌边坐下,从怀里慢慢掏出一封信笺。信笺材质考究,带着淡淡的檀香。
她将信笺展开,推到李墨阳面前。
李墨阳忍着伤痛,凑近看去。那是一封委托信,或者说,是一道密令。
而信笺末尾那个鲜红的印章和落款——
代天巡狩,钦此。
落款处,是当朝天子的私人印玺。
“沈沧溟不得不杀,不能不杀,此去南疆若能借到助力则已,若不能,我孤身一人也要杀他。”
李墨阳摇摇头,伸出手:“并非孤身一人。”
两只手握在一起,握的紧紧的。
这样奇妙的关系,二人都觉得奇怪,就像这奇怪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