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麦考夫也没有想到莫里亚蒂会玩得这么大,或者说,死亡并非是通关这场游戏的最佳的方式,最起码现在不是。但麦考夫稍稍思虑了一下,然后他发现了自己这方的一个劣势,莫里亚蒂可以用以杀掉他们为目的的方法来行进,但是他们却必须是在确认了莫里亚蒂罪行的情况下进行审判。
这大概就是所有正义一方共同的“苦恼”吧?
更何况,夏洛克也不一定就会是在这次的火车的事故中失去了生命……算了,就算真死了,也能够在现实中重新活过来,麦考夫将自己不省心的弟弟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开始专注于眼前,现在的伦敦夜晚的局势越来越紧绷,颇有些丢进去一个火星就能够引发一场大爆炸的趋势,容不得他分心。
但,如果莫里亚蒂是没有发现夏洛克的跟踪的话,他这样做,又是为了除掉谁呢?麦考夫的心中闪过这样一个问题,却没有得到解答。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的消息。”莫里亚蒂站在最近一站的月台处说道:“在一个疑似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男人帮助下逃离,奥利维亚小姐也还真是好运气,那岂不是说,我那成吨的炸|药毁掉了火车,但却连一个我想要炸死的人都没有弄死?”
他的属下唯唯诺诺地束手站立在一边,战战栗栗的模样没有一丁点报纸上报道的恐怖分子的威势。
“他事先察觉到了火车上的不对劲,”塞巴斯蒂安回答道:“黑火|药再怎么改进也难以遮掩它特殊的气味,那个侦探是一个极度敏锐的人,没有多加思考一秒,就拉着那位小姐直接跳了车,这种决断并非常人所能够有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有这样的能力并不让我感到奇怪,”莫里亚蒂道:“他某一方面可以说是我在这个世界中最直接的对手了,可是他带着的那位奥利维亚小姐可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条路通向哪里?”莫里亚蒂观测了一段时间爆炸前方的路途,在一处痕迹之前停下,他抬起头来,看向前面。这个时候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太阳投下来的光有些昏黄,夜色如流水一般无声弥漫,正是适合黑暗生物们行动的时间。
塞巴斯蒂安的笑容带上了些狩猎者的狰狞,他笑着回答道:“绕过海峡,就是法国的布洛涅,我会让他们到不了城市的!”
“不不不,”莫里亚蒂连声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人,如果我们真的依据着这样的思路去围捕他,也许就会是在那个港口的城市白白蹉跎了几天,这对于现在时间紧急的我们来说,那可是令人心痛的浪费。”
“而且最主要的是,”莫里亚蒂叹气道:“伦敦市区还有另一个大的福尔摩斯在虎视眈眈地准备攻击,我如果离开得太久了,被人一下子端了老底那可就真的是糟糕了……”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他现在还不能动用除了血族之外的力量?”莫里亚蒂突然歪着头喃喃自语道,但很快他又重新吩咐道:“孤身冒险那样的游戏只能是在失去了所有的势力之后才值得去玩一玩,现在的我,还没有沦落到那种要靠自己的地步呢!”
“没有手机通讯可真是一件相当不方便的事啊,”莫里亚蒂感叹道:“带上几个机灵点的小伙子,务必让夏洛克和奥利维亚在伦敦的战争结束之前没有机会回来,另外……”
他特意吩咐了一句:“注意一下奥利维亚,她是那个女人的棋子,想要挣脱普莉希拉的布置,我并不觉得她有那个能力能够做到。”
“为什么要去教会总部呢?”夏洛克带领着奥利维亚,一路狼狈地穿行过黑夜里的山地,有些漫无边际地向前走去。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奥利维亚的表情在夜晚的森林里难以看清,她的语气也有些飘忽轻柔,像是一阵风就能够吹散一般。
“因为我觉得你缺失了某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这让你的行动总是会带来一种最差的结果。”夏洛克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异样,淡淡地说道。
“什么?”奥利维亚有些茫然。
“一种对于危险的规避感,”夏洛克沉吟道:“怎么说呢,人类天生就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就像是遇到了火,就会避免被灼伤一般,这是他们能够生存的基础,但是你却并非如此。”
奥利维亚沉默了。
“不论是为了见到幕后黑手的真面目而将自己送到莫里亚蒂的手里去,”夏洛克道:“还是身为吸血鬼却要前往教会,知道莫里亚蒂丧心病狂不择手段却丝毫没有向他人求助的打算,不要说你的哥哥背叛了血族,那是他而不是你,更何况,你还有一层公爵之女的身份,这让英国政府天然性便有偏向你的……”
“不,”奥利维亚否认道:“她给了我不同于这个社会的思维、不同于其他人的大胆和勇气,但同时也取走了我天生便拥有的某些东西,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的选择并非是出自我自己的选择,而是出于她想要的意愿,但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却又感觉那是出自我的真心……她让我恐惧到无时无刻不想要逃离!”
奥利维亚的声音终于褪去了白日里的伪装,带上了不容辩驳的颤抖。
涉及到了自己妹妹的夏洛克停止了话语。
“这样可不行,”福尔摩斯的庄园中,一身宽大长裙的女子手中持着轻巧的阳伞,一边观望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和身边的男仆轻轻交谈,她虽然是在和他说着话,但话语里的内容却根本就不是男仆所能够理解的:“如果你不愿意来见我,那我就只好亲自来见你啦。”
“好奇心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感,它通常都是一种指向毁灭的前兆,但是如果是在无聊到死的情况下,它也就像是甜的糖果一般,让人想要迫不及待地吃下去。”
普莉希拉或者说欧洛丝自言自语道,她转向为自己带路的仆人问道:“这所庄园主人的尊贵客人在哪里?”
一直傀儡般听从的仆人的面上首次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欧洛丝轻咦一声,她十分感兴趣地绕着他转了一个圈,然后思索了几秒,沉吟着打了个响指,那男仆便好像收到了什么指示一般,恍恍惚惚地往自己的岗位上走回去。她收起了自己的小伞,晃动着它,转着圈,哼着曲调优美的歌,就好像是一个有些无聊的普通的少女一般,不急不缓地自己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