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眼睛一亮:“没有!我都要饿死了。”
虞游眼底透出一分无奈。
本来该在气球鲜花包围中进行的晚餐,最后在卧室里凑合吃了,饶是如此,许悠也为今天丰盛的菜色感到震惊。
她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盘子,又想起那些被精心布置又被匆匆收走的气球鲜花,终于忍不住问:“虞游,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虞游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讨好地笑笑。
短暂的沉默后,虞游垂着眼眸优雅地切牛排:“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许悠:“?”
“这是对你的惩罚。”虞游补充。
许悠无言片刻,心想只是好奇心无法满足而已,算得上什么惩罚,但一对上虞游的眼睛,她还是立刻装起来了:“不要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虞游唇角果然翘起一点弧度。
夜深人静,窗帘紧闭,将无垠的海隔绝在外。
卧室里海洋的气息愈发浓郁,咸湿的空气仿佛吹起了海风,叫人无法自控地沉溺。热烈的吻,恨不得融化在对方唇齿里,肢体纠缠时沁出细细的汗,为皮肤添了一分黏腻。
许悠意志昏沉地看向虞游,恰好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湛蓝,等她再仔细去看时,却只看到了沉静的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虞游已经从她裙底探进去的手重重一捻,许悠顿时躬成一只虾子,痛苦又愉悦地忍受他带来的颤栗。
气氛愈发不可控,许悠勉强恢复一丝神志,大口呼吸着平复深夜的潮汐,等到稍微冷静些时,便要像以前一样推开虞游。
虞游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悠讶然,不解地看向他,眼角还泛着被欺负过的红。
“继续。”他哑声道。
许悠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你……”
“你嫌弃我,”虞游平静接话,“不想面对我的残疾。”
“当然不是。”许悠想也不想的否认。
虞游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许悠心里叹息一声,郑重捧着他的脸道:“我在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后,在网上找过很多断肢的图片,确定自己可以接受了,才真正开始追你,虞游同学,虽然我的追求看起来非常冲动,但我确实是做过很多功课、经过慎重考虑才开始的。”
虞游定定看着她,在她思索是不是还得再说点什么时,突然感觉一阵旋转,回过神时她已经成了躺着的那个,而虞游则虚虚地压着她的腿。
许悠笑了:“你乱动什么,假肢受得了……”
话没说完,她的手已经覆在他的大腿上,察觉到掌心紧绷的肌肉后,声音戛然而止。
虞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静静等着她自己说。
许悠斟酌许久,问:“现在的假肢工艺这么好吗?你这腿像真的一样。”
虞游终于笑了出来,俯身轻咬她脖颈上的红痣:“我跟你说的怪病,是真的。”
许悠眼睫轻颤,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所以……”
所以什么?她没问,而是身体力行地去验证了,虞游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被抓住的瞬间后背都绷紧了,勉强存在的理智像被泡进了大海里,一瞬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不知何时突然起风了,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有了起伏,慢慢的一浪高过一浪,拍打在礁石上时,溅出白色的浪花和泡沫。
许悠突然想起为数不多的生病打针的经历。
在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一直觉得没有比打屁股针更强人所难的事了,你明知道针尖即将扎进身体,明知会带来痛意,身体的本能会让你绷紧每一块肌肉,用力排除不属于身体的一切异体,可还是会有人总是提醒你,要放松,放松了才不会痛。
现在,这个提醒她的人变成了虞游。
抓紧床单的手无意间落在床头柜上,碰到了电动窗帘的按钮,原本紧闭的窗帘开了一条缝,许悠侧目,能从缝里看到外面无垠的海。
“起、风了……”她艰难开口。
虞游将她的脸扭回来:“专心。”
沉沦时,许悠闭上了眼睛,心想她不该将这事和打针联系到一处,毕竟打针只会带来短暂的痛楚,而她与虞游的结合,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与欢愉。
风起又风静,许悠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便看到虞游站在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