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唐家小院的灯光在梧桐树影里晕开暖黄的光晕。
唐修推开卧室门时,周诗然正倚在窗边,孕肚在丝质睡裙下显出柔和的弧度。
她指尖无意识地轻抚腹部,目光落在远处玉泉山模糊的轮廓上。
“爸让特勤局调了六个人。”她转头时,桃花眼里映着台灯的光,撅着小嘴:“说是保护,倒像软禁。”
唐修从背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
沐浴露的茉莉香混着熟悉的体温,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你该听爸的。”他握住妻子微凉的手,掌心贴在她隆起的腹部:“张海连民众联名信都能操纵,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窗玻璃突然被雨滴敲响。
周诗然转身,指尖点在他皱起的眉间:“唐副市长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个。”
她变魔术般从枕下抽出份文件:“看看恒鼎国际刚发的公函。”
唐修展开纸张,恒鼎的LOGO下赫然写着:
【鉴于灵武市拆迁补偿标准争议,我司提议增设“差额补偿基金”,对自建房与商品房差价部分进行阶段性补贴。。。】
“这。。。”他瞳孔微缩:“财政根本负担不起!”
“傻瓜。”周诗然抽走文件,发丝扫过他鼻尖。
“重点在最后那段,‘该基金由恒鼎与市政府共管’。”
唐修猛地抬头。
雨声忽然变大,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迷宫。
“张海不是要煽动民众吗?”周诗然拉着他坐到床边,从床头柜取出一盒酸梅:“恒鼎这招等于把炸药包塞回他手里,钱是他们出的,账却是走政府的名目。”
她咬破酸梅,汁水染红唇瓣:“到时候民众发现补贴款被克扣,你说会找谁算账?”
唐修怔怔望着妻子。
怀孕后她总说脑子变钝,可此刻眼里闪动的狡黠,分明还是当年那个在党校辩论赛上大杀四方的周处长。
他忽然低头吻住那抹殷红,酸涩的梅子味在唇齿间漫开。
“别闹。。。”周诗然轻捶他肩膀,却被他顺势压进鹅绒被里。
唐修小心避开她的腹部,鼻尖蹭着她耳垂:“周老师再教教我,怎么破张海的局?”
床头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风雨中相互缠绕的藤。
院外传来警卫换岗的脚步声,周诗然忽然轻声问:“如果。。。这次真要调你去闲职。。。”
“那就当提前休产假。”唐修抚过她眼下的淡青:“正好陪你去听孕期讲座,上次那个讲师不是说,爸爸参与度高的家庭。。。”
话未说完,周诗然突然倒吸冷气。
“怎么了?”唐修触电般弹起。
她却抓着他的手按在肚皮上,眼底泛起湿润的光:“宝宝踢我了。。。这是第一次。。。”
掌心下传来生命的律动,像蝴蝶轻振翅膀。
唐修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所有政治算计都褪成遥远的背景音。
窗外,玉泉山的方向突然亮起车灯,两道雪白的光柱刺破雨幕。
晚上十一点,这两辆车分道扬镳,朝着各自的方向驶离玉泉山!
今天晚上的结果,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大局,就看这两老在玉泉山谈得怎么样了
唐老爷子回来之后,坐在院子的太师椅上,一双目光之中浮现出冰冷的神色,杀气在他的身上缓缓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