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摆了摆手,一脸傲娇地说道:“不用谢,本公子只是不想自己未来的徒弟,身体有什么伤罢了。”
他眸光闪躲,分明是在扯谎。
阿昭有些惊讶:这小子还会说谎?
许是她看错了……
“云大人,那日你我在酒楼通力合作,你又救了我一命,你我之间自当是朋友才对,何须称呼我为谢大人?”谢遥素来洒脱不羁,他不喜欢对方假面微笑的样子。
在他心中,云笺是他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又何必用尊称来彰显对方的身份,反倒疏远了。
“那我应当如何称呼你?”阿昭故作疑惑,有心逗弄对方,“谢小宝?”
“你,你,你你你你你……”谢遥没想到对方居然捉弄自己,一听到这个幼稚的称呼,他的脸顿时如漫山桃红,耳廓也染上了一圈粉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阿昭笑着说玩笑话,学着谢遥的口吃的模样,故意逗他,“我,我,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谢遥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别扭地说道:“除了谢小宝这三个字,你唤我什么都行。谢遥,谢兄,或者……师父。小爷我都不介意。”
阿昭挑眉,抬眼看着谢遥,少年天真烂漫,洒脱可爱,让她心向往之。
即使她现如今只有十六岁,心中却总觉得自己已经重活一世,又身负官职,自然不能还如往昔一般故作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
“师父?”阿昭笑着反问。
在谢遥扬起笑脸的那一刻,她抬手将书卷打开,沉吟片刻,“谢大人想的倒是挺美。”
谢遥的笑脸在一瞬间垮掉了,不满道:“为何不拜我为师?本公子的武艺,那可是绝世无双。就是江湖榜上数一数二的侠客,也未必打得过我。”
谢遥满脸好奇,眸中有些失落,如同被打落的桃花,闷闷不乐地坐到椅子上。
他朗声吆喝守在院中的小厮:“来人,上茶。”
阿昭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门口的小厮,似乎是她的人。
谢遥使唤起她的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师父与寻常开蒙启学的夫子不同,幼年时夫子只需传授诗文,却并不解释文中是何用意。”阿昭回想起从前在沉水村的日子,其实她也曾跑到村口的夫子处开蒙。
后来因为不识字,且夫子似乎对经文的内容也是一知半解,她便去的少了。
后来她和兄长一同离开沉水村,在白皎城过了自己最为愉快的时光,兄长教会她读书习字,让她明白许多的道理,从书卷中,她也得以窥探世间更多事情。
那些,都是她上一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年少时,一位对我至关重要之人,教会我四书五经,经文策略,并详细告诉我其中用意,教学时引经据典。”阿昭回想起从前与兄长一同相处的日子,眸光柔和,唇角也不自觉地染上几分笑意。
“我年少懵懂无知,凡遇到不通之处,也会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对方却从未不耐,并且告诉云某,教学相长也。”阿昭慢慢地说着,她难得这样细水流长地叙述着自己的过往。
“如今想来,对方对云笺极为重要,亦师亦父,其中情意难以消磨。”阿昭脑海中回想起兄长冷淡的面容,兄长对于她,从未苛责,也尊重她的意愿。
若非从前的冤案,让兄长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
他们之间,或许真能如寻常人家的兄弟一般,兄友弟恭,就这样和睦地过完一生。
谢遥并无不耐,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想起从前祖父也是如此待他……
“后来,我看过许多书籍,也从一本名曰《天下闻记》的书中明白,师父二字对师徒二人都极为重要。谢大人,云笺话已至此,希望谢大人能……”阿昭说的口干舌燥,就是希望谢遥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