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脚步匆匆的汪兰舟,打了声招呼,汪兰舟问他看没看到江澄,他说往地铁站方向去了。
孟镜年上楼进门时,孟震卿已经回房午休了。
厨房刚收拾干净,祝春宁拿一块抹布,清理茶几上的茶渍。
孟镜年前天晚上在家里留宿,落了一份文件在卧室里,这会儿进门去拿了出来。
“妈,我晚上再过来。”孟镜年轻声说。
祝春宁点点头,顿了一下,“急着走吗?不急的话,妈问你两句话。”
孟镜年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点头,“您说。”
祝春宁放下抹布,示意孟镜年跟他过去。
走进厨房,祝春宁洗了洗手,就站在灶台前,压低了声音问道:“过年那会儿,你姐姐说你谈了个女朋友,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还是你编了糊弄我们的?”
孟镜年顿一下,“真有。”
“是谁?”
“等过段时间……”
“别拿这个话搪塞我。”祝春宁看着他,她以前是做法官的,倘要严肃起来,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你爸现在有点消极,半夜睡不着,跟我说觉得自己撑不过去了。真有这样一个人,你把她带回来,让你爸看看,也好叫他安心。”
孟镜年沉默。
“带不出手?”祝春宁紧盯,“还是见不得人?”
孟镜年已经意识到了,“……谁跟您说了什么?”
“汪兰舟有个朋友的女儿跟你住一个小区,她认识你,说有两三次撞见一个年轻女孩儿跟你一起进了公寓。一米六八到一米七的个子,像是学生,很瘦,头发特别长,眼睛很大,长得非常漂亮。镜年,这个人是谁?”
孟镜年单手抄在口袋里,垂眼静默片刻,说道:“我不想随便编个名字糊弄您,这对您,对她都不尊重。是林檎。”
果真,祝春宁已经猜到了,她表情毫不震惊,只有愠怒。
他话音刚落,她便扬起手来。
孟镜年没有退避,眼神都没有晃一下。
耳光终究没有落下来。
祝春宁收回手,手掌撑在台面上,微微颤抖,“……你赶紧滚。”
“妈……”
“先滚!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孟镜年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往外走去。
车里,江澄频频看手机上的时间。
孟镜年拉开车门,说句“抱歉”,旋即上车,发动车子。
江澄情绪明显已经平静下来了。
孟镜年扫她一眼,“跟你妈吵架了?”
“我俩经常吵。”江澄自嘲一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也刚跟人吵架了?”
“没。被骂了一顿——你看得出来?”
“一般人不能,我能。刚刚吵完架的人,脸上有一层黑气。”
“印堂发黑的那种黑吗?”
江澄笑了声。
“你准备搬出去住?”孟镜年问。
“住家里我会疯。或者我妈会疯。”江澄问,“有纸巾吗?”
“有。”孟镜年伸手去开排挡储物箱的盖子,想起一包刚用完,于是解锁了副驾前方的手套箱,示意她从那里面拿。
江澄打开手套箱,拿出包备用纸巾,目光稍顿,因为看见个长方形包装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