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回过神,意识到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她后退了一步想要告别,双腿却不争气的一软,向前扑了过去。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稳稳撑住她的手臂,头顶传来男人无奈的笑意。
江鸣盛摘掉她脑袋上的头盔,随手挂在扶手上,“走吧,送你上去。”
“啊?”乌月歪了歪头,满脑袋瓜问号,待她重新回味这几个字,头盔摘下,新鲜的空气让大脑终于‘开机’,反应过来,她急急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
“单元门到大厅一共二十步,左拐三步是电梯间,电梯里的按钮上有盲点,出了电梯右拐,走十步,我就到家了。”
一句一句,听着这些话从她嘴里熟练地讲出来,江鸣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叮了一下,这种感觉确实不太好。
“行,不送你了,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乌月跟他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鸣盛的手在空中朝她推了推,“你今天说了好多谢谢了,快回去吧。”
一抹绯红从脸颊红到耳根,“哦,那我走了。”
乌月转身,她双手抱住手臂,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熨帖在皮肤上。
忽的,她脚下一定,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回去。
江鸣盛刚戴好头盔,视线里多了一只又白又嫩的小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创口贴。
“刚才听到兰月说你手受伤了,我这里正好随身带着创口贴,你先贴着吧,回家记得消毒。”
江鸣盛没动,漆黑的眸子安静地凝视着她。
乌月长着一张多情妩媚的眼睛,清澈,明亮,楚楚动人。
过了许久,男人的视线从创可贴上移开,落在她食指侧面一道细长的伤口上。
就在这时,乌月的手机响了,电子音提醒是来自段茂的号码。
江鸣盛回过神,他拿走那枚创可贴,撕开包装纸,伸手去够她的手,但眼瞧着乌月的手随即垂下,拿出衣服里的手机。
她小声朝他说了声再见,转身,一边试探着向前摸索数步,一边应付着电话那头的人:“嗯,到家了,刚到家,我没事,你那边呢?我们什么时候谈谈?”
她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模糊听不见。
江鸣盛盯着仪表盘,深吸了一口气。
摊开手,一根黑色头绳安静地躺在掌中。
黑夜里,男人的嗓音像一块让指南针都失去方向的磁石,低沉暗哑。
“真是要命。”
“你到家了?”段茂今天的这通电话格外长。
“还没有,等电梯。”乌月摸索着电梯按钮上的盲文,找到上行箭,问他:“送她回家了吗?你现在在哪儿?”
“刚到家。”他的回答有些吞吐,接着又转了话题,“江鸣盛平时对女孩都冷淡的很,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送你回家,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电梯打开,乌月停了一秒,没听到里面有人,才慢吞吞走进去,这会儿倒是直言,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不舒服:“不管熟不熟,今晚他倒才像是我男朋友。”
段茂皱了眉,听到这话一阵酸意和刺挠,“别这么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好没意思。”乌月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段茂愣了下,“你说什么?”
“挂了,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