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报时距离高铁检票还有一个多小时,有江鸣盛送她,省去了打车这一步,时间应该是充沛的。
她快速下车,转过身扶着车门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十分钟……唔,最多二十分钟,我收拾完行李就下来。”
说完,她听到关车门的声音,愣神间,江鸣盛已经走到了她身侧,“走吧,一起上去。”
“不麻烦你了,我很快就下来。”
“帮你提行李,你知道的这几天过节,高铁站那条路指不定会堵车,我们还是快点的好。”
乌月闻言,便没有在纠结,关上车门,默认了他的想法。
这算是江鸣盛成年后头一回去女孩家里,乌月输入密码后推开门,一股佛手柑味的清香扑鼻,他摸了摸鼻子,竟有些忐忑,心跳也加快。
房间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装修是黑与白搭配的简约风格,全黑的落地窗帘紧闭,若是没有走廊里的自然光,这里估计跟天黑没什么区别。
“灯在哪儿?”江鸣盛问她。
乌月走进房间就直奔阳台,听到这话怔了下,她回头,巴掌大的小脸闪过迷茫的神色,“我……”
“找到了。”江鸣盛摸到墙壁的开关,打开它。
乌月莫名松了口气,对他说,“你先坐,我尽快收拾。”
说完转身到阳台储藏室里拉出一个二十多寸的行李箱,江鸣盛走上前,一只手轻松将它拎了起来,问,“放哪儿?”
乌月连忙让开过道,“卧室衣柜那里。”
江鸣盛转身走进她的卧室,把行李箱放倒,平摊在地毯上打开。
乌月从身后跟了进来,摸到衣柜柜门,拉开,娇小的身体探进去,一件件吊牌摸过去,把需要穿的衣服取下来扔进行李箱。
江鸣盛下蹲,大掌一收一折,帮她一件一件折叠放好。
很快,他发现每件衣服上都挂着一张纸质吊牌,不由好奇,翻过来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用盲文编写成的吊牌。
吊牌应该是私人订制,凸起的小盲点很有质感。
进来时他大概扫了一眼卧室布局,粉色的床单和被罩,床上躺着一个一米五六左右长的趴趴熊布偶,窗户下上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架镶嵌在墙体里,盲书一本本竖立摆放,很有视觉冲击。
房间干净整洁,应该是有人定期清理,家里大概是她一个人在住。
乌杞鸿也算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他的女儿却在无依无靠的北城,如断梗浮萍。
男人眼睫低垂,眸色如水,微不可察的怜惜在心中无声发酵。
这时,蹲在衣柜里的乌月突然嘶了一声,江鸣盛脸色微变,长腿一迈,高大的身影在身后将她笼罩。
大掌抓住她的手,翻过掌心,乌月倒吸了一口气,“可能是水泡。”
江鸣盛抬眼瞥了眼她,“是血泡。”白皙的右手里磨出了大大小小三四个血泡。
江鸣盛的喉咙滚了滚,问:“你都不痛的吗?”这血泡起码有一两天了,里面的血都变得暗红发黑。
除了血泡,她手指和指根出还有厚厚的茧子,并不光滑。
那日在雪地里看见她哭,令他想起乌月曾对自己说眼睛因事故导致失明,就因为看见过光明,现在的她明明更值得保护,需要更多家人的爱。
每每看到她这副可怜样子,江鸣盛就有一种想保护她,想跟她寸步不离的欲望。
乌月感觉自己的手在他掌中缓缓收紧,男人身上的气息不断刺激着她的鼻翼,她的耳垂莫名发烫,脸颊像是被扑了股热气,瞬间烧红起来。
“松手!”她把手往外抽了抽,但没有抽动。
江鸣盛仔仔细细检查她的手上有没有的伤口后才放开她,“你家有没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