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知道祁厌不愿意再看见自己,所以自那以后,他就几乎没有出现在祁厌的面前,易扬那一次是意外。
nbsp;nbsp;nbsp;nbsp;他让人将易扬带走,自己也惊慌失措地从祁厌的眼前消失。
nbsp;nbsp;nbsp;nbsp;尽管没有近距离地见面,但他一直很清楚祁厌的情况。那件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总是反反复复地进出医院,最开始甚至拒绝了沈家的帮助,就连沈云殊也不想接触,毕竟沈家在那件事情上,也算是“帮凶”吧?
nbsp;nbsp;nbsp;nbsp;祁厌打从心里地抗拒与沈家有任何接触,连沈云殊给他的药物也被丢弃了,无论是江与青还是张衡一都劝不动他。
nbsp;nbsp;nbsp;nbsp;最后还是沈溪流打电话告诉祁戈和祁妍,两人从C市连夜赶过来,才让他松了口。
nbsp;nbsp;nbsp;nbsp;如今的祁厌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祁戈和祁妍。
nbsp;nbsp;nbsp;nbsp;祁厌的病好好坏坏,进院了又出院,反反复复地度过这些折磨的日子。沈溪流也一直藏在角落里观察着他的情况,盯着他的病历,想尽办法也只能稍微减缓一些痛苦,可祁厌一旦陷入精神紊乱的时候,就会失控自残。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曾经在这种时候闯入进去,失控的祁厌一度想要杀死他,但最终伤害到的只是自己。
nbsp;nbsp;nbsp;nbsp;恢复清醒以后,又忘记沈溪流闯进来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不过自从易扬的事情以后,祁厌的情况好像稳定很多。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从主治医生处拿到祁厌的病历,看完以后却从未松口气,也从未解脱过。明明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已经过了快两年,但他依然无法走出,终日惶惶不安,每一天都在恐惧祁厌的病恶化。
nbsp;nbsp;nbsp;nbsp;不想他死的,所以一直以来都在想尽办法救他,PHY科学研究所早已开始对信息素暴动症进行研究,或许有点痴心妄想,但沈溪流始终希冀着奇迹的发生,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救祁厌的办法呢?
nbsp;nbsp;nbsp;nbsp;元旦节很热闹,祁厌的情况已经稳定许多。每逢节日,星月湾都会放烟花,知道祁厌情况稳定的朋友邀请他过来聚餐,是以前他们曾经没订上的好位置。
nbsp;nbsp;nbsp;nbsp;“这次运气不错,我们可以慢慢吃饭聊天了。”朋友说道,他们选了一个好包厢,能够清楚看到放烟花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如果放在以往的时候,这个时候外面的街道已经有许多人出现,但大概是因为风雪太大,星月湾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风雪停下,开始放烟花,道路上聚集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原先说好在包厢里看的朋友们,也忍不住下去凑热闹,毕竟人多更加高兴。
nbsp;nbsp;nbsp;nbsp;“麻烦你了,这小子很重吧。”江与青揉着酸痛的手臂,抱不住自家小崽子了。
nbsp;nbsp;nbsp;nbsp;祁厌帮忙抱着昏昏欲睡的宝宝,原先看得最起劲的小家伙,一过了十点钟,就准时地打起瞌睡,圆润的下巴搭在大人的肩膀,就闭着眼睡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还行吧,挺轻的,小孩子能重到哪里去。”
nbsp;nbsp;nbsp;nbsp;祁厌帮宝宝戴好帽子,连软乎乎的小胖脸都快挤入他怀里,街上喧哗的声音,丝毫没有吵到他,睡得格外香甜。
nbsp;nbsp;nbsp;nbsp;“嘿!一听就知道你没养过小孩。”江与青转动着肩膀,不屑道,“那是你才抱一会儿,多抱一下,就知道手臂麻痹是什么感觉了,这小子可胖了。”
nbsp;nbsp;nbsp;nbsp;“下次还是不带他出来了,本来就不想带,偏偏他太粘人。”江与青伸手戳了戳他儿子的奶膘,自我感觉美滋滋,他养娃很是不错。
nbsp;nbsp;nbsp;nbsp;祁厌捂着宝宝的耳朵,让他睡得安静点:“才一岁多点,离不开大人很正常。”
nbsp;nbsp;nbsp;nbsp;“不用那么小心,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睡得像小猪似的,你怎么比他爹更像爹啊,要是你有……”江与青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他想说如果祁厌要是有自己的小孩的话,肯定会是个好父亲,不过一考虑到祁厌的身体状况,就把话收了回去,换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这里确实太吵了,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凑热闹了,先带我家小猪离开吧。”
nbsp;nbsp;nbsp;nbsp;祁厌没让他一个人回去,帮忙抱着孩子,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在大家揶揄的目光下离开。角落里的游弋手指勾了勾墨镜,看向某个方向,果不其然,在那个角落里看见了他的表哥。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对烟花没有任何兴趣的沈溪流,变得对烟花格外有了兴致,每次星月湾要放烟花的时候,他都会过来这里看到烟花结束才离开。
nbsp;nbsp;nbsp;nbsp;两年了,沈溪流的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今夜的心情格外复杂,他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冲动,但再看见祁厌和江与青、那个小孩像是一家三口地凑在一起说话,沈溪流心底依然一片酸涩。
nbsp;nbsp;nbsp;nbsp;不想看见这种画面的,但是看见祁厌高兴的样子时,又无法移开视线。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如果他和祁厌之间能有一个孩子的话,现在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呢?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假设,漫天的绚丽烟花也无法让他高兴起来。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甚至不知道和祁厌一起看烟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明明曾经有机会的,但偏偏被他错过了这个机会,然后就彻底失去了。
nbsp;nbsp;nbsp;nbsp;“不回去吗?”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过了多久,烟花已经结束,人群已经散开,星月湾变得静谧无声,细密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沈溪流坐在树下的长椅,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nbsp;nbsp;nbsp;nbsp;“已经过了零点。”游弋用伞尖戳了戳他的脚边,“元旦之后……也是你的生日,别在这种地方待着,爸爸让你今天回家。”
nbsp;nbsp;nbsp;nbsp;无论过了多久,看见沈溪流这幅样子,游弋始终觉得好陌生,根本不是他那打骨子里就傲慢的表哥。
nbsp;nbsp;nbsp;nbsp;“……知道了。”沈溪流没有动弹,只是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白雪飘落融入水中,就再也看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游弋是什么时候离开,他根本不知道,只是想多待一会。沈溪流知道后悔没用,但他依然忍不住去想,如果能有机会改变过去的话,那该有多好,明明他和祁厌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