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刚结束工作，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正装，坐在高脚椅上的姿态随意，又透着冷静的完全掌控感，没有以往那种自然轻松的惬意，凝视着祁厌的视线好像在审视着他，不带任何情绪。
nbsp;nbsp;nbsp;nbsp;真的和之前透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调酒器具在祁厌手指间灵活地拨弄着，他一边娴熟地调着酒，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和沈溪流说：“沈先生，按照合同规定，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月初这场交易就能够彻底结束了吧？”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淡淡道：“正常来说是这样，但合同最重要的那条规定是：一切以我的身体情况为标准。如果已经达到指标，那么提前结束也可以。”
nbsp;nbsp;nbsp;nbsp;提前结束？
nbsp;nbsp;nbsp;nbsp;祁厌心底微动，观察着沈溪流的表情，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原本打算直接说出口的询问，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来，只能又提几个和合同有关的问题，试图拖延一下时间。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稍稍回答两三个问题，就有些不耐了：“如果只是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以自己去翻合同，没必要专门来问我。”
nbsp;nbsp;nbsp;nbsp;一对上祁厌，果然容易让情绪变得烦躁。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说完就想要起身离开，祁厌留住他道：“沈先生，别这么着急离开，你这几天一直在躲着我，是因为七夕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nbsp;nbsp;nbsp;nbsp;“七夕？”沈溪流记得沈清泽说过那天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看祁厌这语气，他们当晚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nbsp;nbsp;nbsp;nbsp;“嗯，看沈先生这表情，大概率是什么都没记住吧？真叫人遗憾。”祁厌打量着沈溪流的表情，懊悔地拍了一下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就调理好。
nbsp;nbsp;nbsp;nbsp;他将调好的酒推过去，脸上带着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语气又相当郑重地说道：“不介意聊一下吧？那天晚上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再说一遍。”
nbsp;nbsp;nbsp;nbsp;天花板的灯光落在剔透的蓝色玻璃酒杯上，泛着朦胧梦幻般的色彩光晕，杯子里面的酒液和碎冰融合在一起，清新的薄荷叶夹杂在其中，看着相当爽口，几乎算得上是艺术品了。
nbsp;nbsp;nbsp;nbsp;但当沈溪流的目光落在酒杯边缘和杯梗上的兰花形状的玻璃时，眼眸却飞快覆盖一层寒冷的冰霜。
nbsp;nbsp;nbsp;nbsp;看着沈溪流伸手拿过酒杯，垂眸打量。祁厌内心有点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笑着说道：“沈先生，放心吧，我知道你酒量不好，这杯无酒精，不会醉。那天晚上，我就说过要给你调一杯酒喝，要是再喝醉的话，就麻烦了。”
nbsp;nbsp;nbsp;nbsp;“我先说一下，当时你已经同意了，而且我也和你说过……”
nbsp;nbsp;nbsp;nbsp;祁厌正想着抓紧时间将话都说出来，但才要说到关键时，眼前的沈溪流却抬起眸子，眼神犀利，带着冷酷的压迫感，他端起酒杯，毫无征兆地将里面的酒液和碎冰尽数朝祁厌的脸上泼去。
nbsp;nbsp;nbsp;nbsp;“哗！”
nbsp;nbsp;nbsp;nbsp;一股刺骨的凉意从脸上袭来，碎冰砸得脸颊眼睛有些冰冷刺痛，黏腻的酒液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祁厌整个人都懵了，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nbsp;nbsp;nbsp;nbsp;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沈溪流说：“我记得，合同第三页第三条规定——乙方应当严格遵守保密义务，不得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手段获取甲方信息素相关问题。”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的语气森寒，带着一抹无法忽视的厌恶与讥讽。
nbsp;nbsp;nbsp;nbsp;“祁厌，谁让你趁人之危的？”
nbsp;nbsp;nbsp;nbsp;他有些愤怒，酒杯被随手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nbsp;nbsp;nbsp;nbsp;祁厌怔愣后，连忙开口道：“沈先生，我不是……”
nbsp;nbsp;nbsp;nbsp;“闭嘴。”
nbsp;nbsp;nbsp;nbsp;沈溪流目光毫不留情，眼中的轻蔑与怒意很快被冷意覆盖，锐利地审视着他，冷声提醒：“别把自己当回事，要不是合同已经进展到现在，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要付出代价。”
nbsp;nbsp;nbsp;nbsp;不是什么？事实就是祁厌趁着他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做了各种违反合同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而合同违规的代价，是祁厌承担不起的。
nbsp;nbsp;nbsp;nbsp;“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次。”沈溪流有些厌烦了，站起身，“以后你不用每天待在这里，如果有必要，我会通知你。”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和祁厌待在一个屋檐下，朝着大门走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nbsp;nbsp;nbsp;nbsp;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沈溪流并不感兴趣，只是没想到祁厌居然敢趁着他酒醉后问出信息素，那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只是想想，沈溪流就恶心到想吐出来，胸口萦绕着一股难言的怒气。
nbsp;nbsp;nbsp;nbsp;卑劣的人总是喜欢趁人之危，居然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下作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祁厌听见沈溪流很低声地骂了一句：“沈云殊这个白痴，什么人都敢给我找……”
nbsp;nbsp;nbsp;nbsp;他有怒气，但是冲着始作俑者的沈云殊，而不是祁厌这个他本就不该放在眼里的人。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好半晌，祁厌终于回过神来，抹掉脸上的酒液和碎冰：“……靠，搞砸了。”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还有这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居然连向沈溪流解释的机会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