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没怎么休息,午时过了就开始考下半场。江蓠对付策问很有一套,寻思阅卷的如果不是薛湛,那么还是按以往应试的风格写保稳,但如果薛湛改到她的卷子,看到又是这么写,肯定很失望。
但她不能把宝都押在他身上,纠结片刻,还是选择了擅长的写法,洋洋洒洒打完草稿,便往卷子上誊,仅写了一炷香过半。
她犹豫要不要再做第一个交卷的,旁边的薛白露却站了起来,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拿着卷子跑到台上,往薛湛面前一丢。
江蓠看得清楚,那卷子大半都是空白,想来她坐在此处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了。
暮鼓响起的时候,学生们走出斋房,议论纷纷。
江蓠特意磨蹭到最后才出来,眺望到卷子被斋长搬走,一回身,薛湛手执书卷,微笑着站在檐下。
“我见你最早写完,趴在那儿睡觉,可是有什么话要留到现在说?”
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没别的事,只是想当面谢谢先生为我破例。郡主回去了吗?”
“她闹脾气,先走了。”薛湛顿了一下,“她是否给了你生辰宴的请柬?”
江蓠摇摇头。
“这孩子总是忘事,府门口的家丁看到这个才让客人进。”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红底金边的请柬,走到房里,挥毫写了几个大字,笔走龙蛇,潇洒自如。
夕阳的彤光照在他的衣襟上,梅花染上淡红的春意,衬着霜雪的底色,越发光华夺目。
薛湛写毕,双手递给她,笑道:“明日酉时,当在府中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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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教授真的很细心温柔,而且贷款上班,班长也超级热心~
你们觉得学渣妹妹是忘了给学霸请帖吗?
照新妆
小年夜未下雪,北风呼呼刮了半宿,到了下半夜,树亦静,人亦困。
香烛燃尽,碧罗帐如春水散去涟漪,笼着一床凌乱锦衾,乌泱泱的长发交缠于枕上,露出一寸柔腻雪背。
楚青崖梳理着怀中人汗湿的额发,听她发出猫咪般的轻哼,安抚地啄吻她潮热的侧脸,低语:“一定要上那儿去?”
“嗯……”
“不就赴个生辰宴,一回来就翻箱倒柜地找衣裳,你是去选秀,还是去择婿?”
江蓠闭着眼,帐中香带了股很浓的醋味,“你也穿好看些,随我一同去,这样择起来有个比较……”
他翻个身撑在上方,扯她的睫毛,“我就是死了,烧成了灰,也不往那晦气的靖武侯府飘。”
她拍了一下他的手,骨头酥软无力,“别弄……我要睡觉。”
楚青崖觉得他还能再来一次,可看她满脸困倦的样子,诚是经不起折腾了。
他抬起她的腿,往里头看了看,“还行,能走路。你要去,就穿件绵裤,外头罩件厚裙子,不要两件裙子叠着穿,里头蹿风,我一摸膝盖都是冷的。”
“不要穿裤子,好麻烦……”她含糊地喃喃。
他像是对穿衣起了兴趣,念叨着柜子里的衣服,什么花纹好看,什么料子防风,江蓠把头埋在他胸口,困得不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沉入梦乡。
第二日懒懒地起床,日已过午,晴光照着满园盛开的腊梅,幽冷香气渗入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