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崖已经回来了,在外头跑了一天,来家只见乖乖练字的小姨子,他宿醉的夫人不知上哪儿鬼混去了。
他跟阿芷谈了些话,选了她几幅字和一首诗收好,去书房找出一沓云纹描金红纸写拜帖,端端正正地写毕,交给管事。
晚饭时,他夫人终于优哉游哉地从外面回来了,肩上背着褡裢,手上揣个羊肉胡椒馅儿的烧饼在啃,沾了一嘴芝麻,挥挥手道:“你吃吧,我下午吃多了。”
楚青崖叹为观止:“夫人昨夜喝那么多酒,还能逛得了街?”
江蓠香喷喷地吃着饼,“我酒品好,喝完不闹,睡一觉就恢复了。我买了些糕点,你可别跟我抢,都不甜,是我自个儿吃的。”
酒品好?
谁给她的自信?
楚青崖没好气地夹了一筷子蜜汁金枣,“谁吃你的东西,塞到我碗里我也不吃。”
“你白天上谁家做客去了?”
“不关你的事。”
等了许久不见她问,他往珠帘后瞥了眼,她正弯腰清点筐里用荷叶包着的糕饼,口中念念有词。
楚青崖咳了一声,提高嗓音,“我去礼部衙门和值班的说了,要去国子监讲学。”
“哦。”
“十七那天给监生们讲一个时辰的律令,说些案情。”
“嗯。”
他有些恼火,“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去?”
江蓠从善如流,“大人不是昨天才说诸事繁多,抽不出空吗?”
“今天和同僚商讨后,觉得有必要向天下学子重申科场规矩。”楚青崖意有所指,“你也可去听一听,好痛改前非,面壁自省。”
江蓠咽下最后一口芝麻馅饼,“我是你夫人,又不是要考试的学子,你对我讲长篇大论,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他冷笑:“刚称我大人,怎又变成我夫人了?你恶贯满盈,必须去听。”
“我恶贯满盈,朽木难雕。”她死皮赖脸地说。
“我拿刀指着你,看你还难不难雕!”
江蓠隔着帘子对他做了个鬼脸。
他吃饭吃了一肚子气,“去不去由你。我要带阿芷去,叫她别跟你这个姐姐学坏。”
带阿芷去?
江蓠掏着筐的手一顿,拿了一包东西出来,问他:“你吃不吃这个?”
楚青崖正喝着莲子银耳汤,抬头见她倚着山水绣屏,左掌心摊着两枚黄澄澄的马蹄糕,右手捋着发丝,唇角奕奕地弯着,眉梢眼角一派明媚春光。
他的火就这么消了,把碗递过去,“尝尝。”
江蓠作势把两块糕放进去,又飞快地拿走一块,丢进自己嘴里,然后笑眯眯地溜回去了。
“小气鬼。”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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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放碗里也不吃!
下一秒: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