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云涂着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月白旗袍领口的盘扣随着急促呼吸绷开一粒。昭月盯着那枚滚落脚边的翡翠耳坠，忽然想起生母遗物匣里缺失的那对老坑玻璃种——当年法医报告写着＂窒息而亡＂，可遗容照片里母亲的耳垂分明有撕扯伤。
＂顾总监真是好手段。＂林美云忽然娇笑起来，染着玫瑰灰的眼尾扫向顾明渊，＂就是不知道您实验室那些克隆体。。。＂
＂母亲。＂昭月突然抓起会议桌上的青瓷杯，滚烫的茶水泼在赌场流水单上，墨迹晕染成缅甸地图的形状，＂您猜猜看，大梁户部当年怎么处置监守自盗的漕运使？＂她指尖敲了敲投影幕布，粮草调度系统的三维地图突然切换成古刑场画面，刽子手的鬼头刀正往下滴血。
财务总监发出一声呜咽，彻底昏死过去。顾明渊不动声色地松了松领带，昭月瞥见他喉结上沁出的薄汗——这男人每次说谎都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够了！＂林美云突然抓起翡翠耳坠往窗玻璃砸去，裂纹蔓延的瞬间，走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顾总，智慧城市方案需要您紧急签字！＂秘书撞开门递上文件，胸牌上沾着新鲜的咖啡渍。顾明渊接过平板正要滑动，昭月突然伸手按住屏幕。
阳光穿过百叶窗，将蓝图上的护城河轮廓投在她手背。昭月瞳孔骤缩——这河道走势分明是缩小版的大梁皇城！她猛地抬头，正撞进顾明渊来不及收敛的眸光里，那双向来温润的桃花眼中竟闪过一丝鎏金般的异色。
＂把施工图放大。＂昭月夺过平板，指甲划过商业区三维模型。当看到市立图书馆位置对应着东宫崇文殿时，腕间血玉镯突然发烫。顾明渊伸手要抢回设备，被她反手扣住手腕：＂顾总监对古建筑学颇有研究？＂
＂AI随机生成的方案而已。＂顾明渊微笑，腕间脉搏却快得反常。他今天喷的雪松香水里混着极淡的龙涎香，那是大梁太子才能用的熏香配方。
林美云忽然嗤笑一声，捡起翡翠耳坠在监控镜头前摆弄：＂小月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顾总监图纸上藏着你的。。。＂
＂砰！＂
会议室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昭月攥着平板冲出去，看到两个工人正抬着蒙白布的担架往货运电梯走。一阵穿堂风掀开白布一角，露出沈星遥惨白的脸——她左手还攥着瓶香水，甜腻的晚香玉气息与前世毒酒味道重叠。
＂怎么回事？＂顾明渊追出来时，昭月已经掀开整块白布。沈星遥的蕾丝裙摆上沾着青苔，像是刚从水池捞出来，可沈氏大楼根本没有露天水池。
＂大小姐，二小姐她。。。＂保镖话未说完，昭月突然掰开沈星遥的手指。玻璃瓶底的刻印在阳光下泛着幽蓝——1937年沈阳药局特供。
急救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昭月弯腰要去抱人，却被顾明渊扣住肩膀：＂她颈侧有电击伤。＂
＂让开！＂昭月挥开他的手，却摸到沈星遥后腰的异物。掀开裙摆，一块刻着大梁军械监符文的青铜片正嵌在皮肤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林美云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我的遥遥啊！是不是你害她！你记恨她上个月。。。＂
＂上个月什么？＂昭月攥着青铜片转身，＂偷换我生母的降压药？还是往我车里放放射性矿石？＂她突然将青铜片按在顾明渊胸口，＂顾总监见多识广，不如鉴定下这出土文物的年份？＂
鲜血从指缝渗出，顾明渊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代工艺仿品。＂他握住昭月的手腕缓缓施压，＂不过沈小姐现在该关心的，是令妹为什么穿着你衣柜里的限定款礼服。＂
担架上的沈星遥突然抽搐，香水瓶滚落在地。昭月低头去捡的刹那，看见瓶身倒映出的电梯镜面里——林美云正对着手机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