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项链正卡在生锈的消防梯缝隙里，幽绿荧光映亮她扭曲的面容。
沈昭月眯起眼，看着那抹绿光在雨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前世见过的磷火。
＂报警！快报警！＂
仓库主任哆嗦着摸手机。
沈昭月却站起身，踩着满地狼藉走向顾明渊。
湿透的旗袍贴着她纤细腰线，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积水踏出涟漪。
当她伸手抚上他渗血的伤口时，指尖沾到的血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疼吗？＂
她轻声问，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刺入绷带缝隙。
顾明渊闷哼一声抓住她手腕，却见她勾起唇角：＂你猜林姨的项链里，藏着多少人的生辰八字？＂
她猛地抽回手，带血的指尖按在自己锁骨处的擦伤上，
＂就像你们在我身上做的标记？＂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玥举着紫外线手电冲进来，光束扫过人群瞬间，林美云颈间残留的荧光粉末突然在黑暗中炸开，化作星星点点的绿芒。
昭月指尖的蓝血珠滴在顾明渊腕表上，秒针突然停滞。她嗅到那股熟悉的檀香从他领口溢出，混着血腥气竟像极了前世鸩酒的味道。窗外暴雨砸在消防梯上，林美云半个身子悬在窗外，翡翠项链的荧光在她颈侧投下蛛网似的绿斑。
＂你总学不会乖。＂顾明渊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指腹擦过她今晨被克隆体抓伤的淤痕。沈昭月突然抬膝顶向他腹部，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绷出凌厉线条，水晶鞋跟狠狠碾过他锃亮的皮鞋。
林玥的尖叫划破空气：＂沈总小心！＂
整排货架轰然倾倒，装着茶饼的锡罐滚落满地。沈昭月旋身避开时，簪头的东珠擦过顾明渊下颌，在他冷白皮肤上拖出血线。她顺势扯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锁骨下方赫然露出朱砂痣——与她前世点给驸马的守宫砂位置分毫不差。
＂赝品终究是赝品。＂她嗤笑着将纽扣弹向窗外，翡翠坠子应声碎裂。荧光粉末在雨中炸开，像无数只幽绿的萤火虫扑向林美云惊恐的脸。
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十二名黑衣壮汉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戴着青面獠牙的傩戏面具，腰间铜铃随着步伐叮当响。沈昭月瞳孔骤缩——那铃铛纹样竟与大梁禁军的虎符一模一样。
＂沈小姐，物归原主。＂面具人甩出钢索缠住林玥怀中的紫檀木盒。盒盖震开的刹那，泛黄的族谱飘落在地，最后一页粘着张黑白照片——民国二十六年的沈宅全家福里，穿旗袍的＂林美云＂正对着镜头微笑。
沈昭月抓起茶刀掷向钢索，刀刃擦过顾明渊耳际钉入墙缝。他反手擒住她腰肢往货架后带时，她嗅到他袖口残留的硝烟味——与三年前空难现场提取的火药成分完全一致。
＂这是你雇的戏班子？＂她屈肘击向他肋下，玛瑙镯子磕在他铂金袖扣上迸出火星。
面具人突然吹响骨哨，两头狼青犬破窗而入。沈星遥的香奈儿外套被犬牙撕破，露出内衬绣着的金色虎头——与黑衣人腰间虎符纹路严丝合缝。沈昭月趁乱捡起族谱，指尖抚过照片背面的生辰八字，突然笑出声：＂原来林姨今年该过八十大寿了？＂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炸裂。黑衣人带着木盒消失在雨幕中，满地狼藉间只余青铜虎符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法医蹲下身采集荧光粉末时，林美云颈间的红疹已蔓延到下颌，像极了前世被毒杀的宫妃临终前的模样。
沈昭月踩着玻璃碴走到顾明渊面前，染血的指尖挑起他领带：＂戏演完了，该谢幕了。＂她突然扯开他衣领，心口那粒朱砂痣正在渗血，将白衬衫染出红梅似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