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木愣愣地低头往下看,正看见心口上一截显露在外的剑尖。他人还在惯性往前,于是那剑尖从贯穿的伤口处脱出,没了堵塞、鲜血当即飞溅着奔涌而出,离这近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地溅了一头一脸。
整个院子都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或迅或迟地落在动手的那个人身上。
动手的是梁涣。
大皇子更是死死地盯过去了,血溅了满身,他双眸几乎迸血,从喉咙间发出些宛若恶鬼的低声嘶喊,“你、敢!”
梁涣没什么不敢的。
他平静地甩了甩剑尖的血,却没有收剑回鞘,而是就提着这染血的剑环视了一圈院中的人,寒着声:“如今陛下形势未明,大皇子却出如此荒悖之言,实是忤逆犯上、不忠不孝,其罪当诛,我只是代陛下行事罢了。如再有妄言者,形同此例。”
随着那一声重重的躯体倒在地上的声音,整个院子里都陷入了一片只有急促呼吸声的安静。
错认35
在成帝昏迷、文苑中又有复数皇子的现在,梁涣既不是加封最厚、也不是排行最长,按理说没有任何代皇帝行事的权力。
但是看看他手中的剑,看看他身后的侍卫,没人敢说一句话。
——最有资格说话的那个人,现在在地上躺着呢。
于是这场匆匆召集的集会,又在一片仓皇的情绪中沉默地散了。
但暗地激起的波澜却在水面下层层扩散。
四皇子几乎一回落脚处,就忍不住压着嗓子对身边的人惊怒道:“他怎么敢的?!”
梁涣现在做的事,他当然也想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成帝情况未明,现在动了手,万一成帝醒了,就真的没再有回头路了。
四皇子这么说着,旁边的人却没法给他答话。
这也正常,毕竟是来赴宴,身边跟的都是随从小厮,没有哪个会把府上的门客僚属带过来。
这会儿四皇子看着旁边的人,忍不住一阵气郁。
事发突然,他身边连个商议的人也没有,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思及此处,他越发气闷地打发人,“去打听打听,父皇的情形如何?”
他现在只寄希望于成帝能伤情好转、安稳无恙,这么一来,老五今日的所作所为,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领命去了,但是四皇子脸上的神情却不见放松。
他禁不住回忆着方才的情形,押送大皇子的侍卫分明是成帝身边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