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疲惫不堪。
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句话也不说。
窗外的风景如同电影般掠过，但她的心思早已不在外面的景色上。
江昀骞倒是很惊讶，他转过头看向她，语气疑惑：“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坐副驾驶的吗？今天怎么坐上来了？”
沈凝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无力：“哪儿都一样。”
她的话音刚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半开玩笑地问：“你不是应该和赵顾问一起度蜜月的吗？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人家知道吗？”
江昀骞淡淡地说：“我做什么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得了吧，你是大爷，管他别人怎么说。”沈凝的语气无奈，对江昀骞一贯自以为是的态度感到反感。
江昀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谁说我哭了？”沈凝立即反驳，但她嗓音沙哑。
其实上车的时候江昀骞就注意到沈凝的眼睛有些红。
但沈凝不是一个轻易在外人面前落泪的人。
她宁愿独自承受所有痛苦，也不愿意让他人看到她的脆弱。
江昀骞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沈凝内心非常压抑，如果发泄的方式，早晚要崩溃的。
车子很快开到了疗养院。
以前觉得这个地方干净又宁静，但现在只觉得冷清得可怕。
这一次，沈凝看到张婧恬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体也一动不动。
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然而，她心中明白，实际上张婧恬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起初沈凝还能强忍住。
她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崩溃，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护士递给她一张死亡通知书，要求她签字。
签完字的时候，她脸上依然平静。
虽然她内心已经崩塌，但她依然保持淡然，甚至还能和江昀骞聊上天，“她之前跟我说特别喜欢这里的景色，站在窗户前就能看见。”
江昀骞缓缓走向窗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说道：“这儿的景色其实和外面的也差不了多少。”
沈凝却说：“不一样，这里和外面确实有不同。”
“哪儿不同了？”江昀骞转过身来，眼神疑惑。
沈凝轻轻握住病床上那冰冷的手，声音低沉道：“因为站在窗户边可以看见我。”
“嗯？看见你？”江昀骞显得更加迷茫，眉头微微皱起。
“因为我每次下班回家的时候都会从这里经过。”沈凝继续补充。
江昀骞终于恍然大悟。
沈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