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半趴在床上，双手插进枕头下，将枕头托起来，满脸错愕地回头看着门口。
视线交汇，场面尴尬。
许久后，黎川猛地起身，手里的枕头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他嘴角扯了好几下，露出尴尬的神色：“云初，你别误会。”
他转身指了指敞开的窗户：“我担心你这段时间住在夜家，太长时间不回来房间的东西会发霉，所以特意来给房间通通风。刚才我在闻枕头上有没有发霉的味道，好决定是不是需要清洗。”
沈云初眉心微紧，满眼狐疑地看着黎川。
她刚才在门口听到的那种深呼吸，绝对不是闻一闻枕头有没有发霉那么简单。
可是，看着黎川一脸真诚的样子，她又实在没办法把他和变态联系在一起。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黎川帮忙，她早就露宿街头，不知道惨成什么样了。
而且，他为了自己甚至不惜得罪夜辰希。
这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想到这儿，沈云初紧绷的神色略微缓和些，心里甚至有些愧疚她怎么能那么想黎川呢？
“谢谢你。”沈云初柔声道，“我今天就回来住，房间的通风工作还是我自己来做吧。”
黎川扬起眉角，满脸疑惑：“回来住？夜辰希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往沈云初身后看。
猜到他要说什么，沈云初轻声道：“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他……留在夜家。我们很快就要离婚了。”
“云初，你真得想好了吗？”黎川凑近沈云初，“离婚可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
离婚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沈云初才用了这么多年想清楚。
她望向黎川，嘴角轻扬起些许弧度，柔声道：“当然想好了。你之前不是很支持我吗？难道现在不支持了？”
黎川挠着后脑浅笑：“支持，我当然支持。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如果你真得要离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云初明白黎川的意思。
她做夜太太这么多年，一直和社会脱轨，完全没有任何挣钱的能力。
如果真想离开夜辰希，她首先要保证有经济来源。
“我的工作室相关手续已经办妥当，现在只需要再找一个固定的工作场所就可以开工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帮我。”
这件事黎川之前就提过了，沈云初也答应他会好好考虑。
现在看来，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沈云初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用我的话，当然好。”
黎川抬手揉了揉沈云初的头顶：“凭你的设计天赋，如果我还不愿意的你来的话，那我就是傻子。”
两人相视一笑。
黎川看了看表：“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看工作场所。”
沈云初没拒绝。
送走黎川后，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两个枕头有些不顺眼。
夜辰希有点轻微洁癖。
自从嫁给他之后，她不知不觉中也开始变得挑剔起来。
黎川不过是闻了一下，她却觉得浑身不舒服，思前想后，她还是把那两个枕头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