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这段时间过得比往常更沉默。他没有去参加任何行业饭局，也没有接受任何外媒专访，甚至连自己手底下的几家核心公司高管例会，他都只是远程听而不语，像一块巨石沉在水底。外人看不懂他的沉寂，内部人更是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是否要来一场大地震。
其实没人知道，秦川这些天几乎没合眼。他在看一份数据报告，准确说，是数十份交叉比对后汇总的内部风控材料。核心信息只有一句话：有组织地、高频率的资金出逃，正从他掌控的一家公司悄然进行。
这家公司不是主力，也不是核心资产，却在整个体系中起到了某种桥梁作用——它是秦川曾为了方便海外资产调拨而设立的一个“干净节点”。账户干净，业务简单，没什么盈利，但法务透明，外人几乎察觉不到存在感。
可就是这个节点，在过去一个月突然发生了频繁的“合法操作”，外资进出、转移、再转移，表面没有问题，实际上已造成一条看不见的资金通道，像一条河，悄悄把水引向别处。
秦川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只做了一件事，把公司审计权限暂时调拨给了“自己信不过的那个人”。
江允。
这个女人从不服他，但做事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她恨他，绝不会为他隐瞒问题。也正因为如此，秦川知道：她查到的，一定是真相。
三天后，江允发来一份全英文加密文档，外加一句话：“你可能比想象中更早被盯上。”
秦川在夜里看完那份文档，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抽到天快亮才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的办公室在39层，江城这片最繁华的街区，早上六点的天灰蒙蒙的，高架桥上已经开始堵车了。
他盯着窗外看了很久，脑海却是十几年前那个雨夜，那个他背着布包站在高铁站广场上，被人撞了一下都差点摔倒的自己。
他一路走到今天，靠的是狠、是忍，更是提前十步的布局。
“有人想拔我牙？”他自语。
他没有愤怒。只是眯起眼，把手里的烟掐灭。
当天中午，秦川亲自去了那家节点公司。他没有打招呼，直接带着一个他自己组建的特殊小组进了办公室，把整个服务器断开、封存，所有员工原地待命。
整整六个小时，公司像个被冰封的牢笼，没人能联系外界。
最终，一位负责二线财务系统维护的员工，被带走了。
这不是警方，是秦川自己人。他不走司法途径，因为他知道，一旦公开立案，对方的后手就会发动。他选择无声处理。
那晚，公司微信群悄然清空，连LOGO都变了。
这是秦川处理危机的方式：迅速、干净、零声响。
第二天，他飞去了深圳。没有任何通知，也没带助理。
但从那一刻起，整个南方几家合作基金的负责人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秦川到了深圳，那几个常年不露面的联络人也突然活跃了起来。
“他是不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