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苏念卿面上显露出隐忍之色，仿佛下一秒就想要掀开车帘下马车。
沈君奕轻咳一声，总算是老实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官确实看重礼法，但却不是迂腐之人。”
他眸中满是认真的神色，直直看着苏念卿的眼睛。
“生身大事，本官若不是真心喜欢，断然不会随意迎娶他人，哪怕是祖父亲自定下的婚约。”
沈君奕再次说了喜欢，比起方才的那句，显然更真挚了些，直击苏念卿的心脏，让她忍不住心下发紧。
“可……我们从未见过。”
苏念卿大脑混乱，终是憋不住了，直接问出了口。
然而问出口的下一瞬，她就后悔了。
便是沈君奕真的喜欢她又如何？
这些时日她在沈君奕表现出来的一切，根本就不全是她的真性情。
苏念卿能装一时，却装不了一世。
沈君奕喜欢现在的她，却不一定会喜欢日后逐渐真实的她。
如果自己现在一头栽了进去，待沈君奕发现了她的“真面目”，逐渐厌烦时，她又该怎么办？
苏念卿紧抿着唇，她不知是像了谁，做事有时总会太过极端。
若是不能保证沈君奕永远如初，她宁愿两人从未开始过……
“谁说未曾见过？”
沈君奕忽地出声，眼神莫名变得复杂了些。
“嗯？”
苏念卿的思绪被从一团乱麻中拉了出来，她疑惑地看着沈君奕。
“你出生时，母亲曾带着我去建德侯府探望林姨，彼时你才这么大点儿，浑身都泛着红，很是可爱。”
沈君奕说着，唇角不自主地勾起，破天荒的，竟还抬手给苏念卿比划了一番。
苏念卿被沈君奕说得两颊涨红，刚出生的婴孩又能有多好看？
皱巴巴，红通通的，比之山上的猴子，怕是都好看不了多少。
“我那时连话都不会说，你、大人又怎会喜欢上？”
苏念卿说着，语气逐渐诡异起来。
若是沈君奕真的承认了，他是在那时喜欢上苏念卿的，她怕是要疯。
“听本官说完，乖。”
沈君奕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念卿，声音依旧温柔，缓缓说着。
“那时林姨身子尚可，母亲便时常带着我去同林姨相会。”
他说得委婉，苏念卿却是知晓，那段时间，苏尚应是还未变心，依旧宠着她和林清如，故沈母才能常去与她母亲相聚。
“卿卿可知，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
沈君奕眸光愈发温柔，眉眼间的笑意浓稠，仿佛怎么都散不去似的。
苏念卿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她那时年纪小，哪能急得这么清楚。
后面她记事了，林清如却是一病不起，整日里郁郁寡欢，又怎会同她说那些幼年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