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除了一名车夫外，再无其他护卫。原主来京时带的护卫队，恐怕已经全折在路上了。
“你先回府上。”秦凡压低声音，从袖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她，“这玩意儿带去皇宫不合适，你帮我收着。”
绮罗接过匕首，眉头微蹙：“世子，属下可以暗中跟随……”
“不必。”秦凡摇头，“皇宫里高手如云，你贸然潜入反而危险。放心，我自有分寸。”
绮罗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属下在府中等您。”
宋元桥冷着脸站在一旁，见秦凡交代完毕，不耐烦地催促道：“秦世子，该上路了！”
秦凡笑眯眯地上了马车，车厢简陋，连个软垫都没有，显然是宋元桥故意恶心他的。他也不恼，一屁股坐下，还故意晃了晃身子，感叹道：“哎呀，宋大人的马车真是……别致啊！”
宋元桥冷哼一声，坐在车夫旁边，全程一言不发。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秦凡百无聊赖，索性探出脑袋，冲宋元桥喊道：“宋大人，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啊？”
宋元桥头也不回，冷声道：“秦世子多虑了，本官只是奉命行事。”
“是吗？”秦凡咧嘴一笑，“可我看你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宋元桥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秦凡！你别太嚣张！镇北王已死，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几天？”
秦凡笑容不变，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宋大人，你犯了个大错误。”
“错误？”宋元桥嗤笑，“就凭你？”
秦凡慢悠悠道：“我爹出事一个月，朝廷上下无人敢断言他已死，连圣旨上都只写‘失踪’。可你刚才却当众说‘镇北王已死’……”
宋元桥一愣，脸色微变。
秦凡继续道：“若真按你说的，我爹已死，那我作为世子，可是要顺位继承镇北王之位的。你说……圣上会怎么想？”
宋元桥瞳孔猛地一缩，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竟犯了大忌！
秦凡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大人，你说……你是不是完了？”
宋元桥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车继续前行，秦凡靠在车厢内，闭目搜寻原主的记忆。
他年幼时曾随父亲来过京城，但印象模糊。最近一次是两年前，秦山带他入京述职，并定下了与华安公主的婚约。
镇北王府权势滔天，手握三十万北境大军，且世袭王位，连皇帝都忌惮三分。但太祖皇帝曾立下规矩，藩王世袭不可废，加之北境需要秦家镇守蛮族，朝廷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近年来，朝中官员对镇北王府的微词越来越多，皇帝也有削藩之意。联姻本是缓和矛盾的手段，可如今婚约一退，局势瞬间微妙起来。
“难怪华安公主退婚会引起这么大轰动……”秦凡暗自琢磨，“不过，她今天为何要帮我？”
更奇怪的是，他对两位“未婚妻”毫无印象，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马车终于停在皇宫外，领路的换成了一个小太监。
“秦世子，请随奴才来。”太监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秦凡跟在他身后，一路穿过宫门，走过长长的宫道。两旁的侍卫、宫女对他视若无睹，甚至有人偷偷投来讥讽的目光。
他心中感慨，两年前他随父亲入宫时，多少人争相巴结，如今却连个太监都敢给他脸色看。
“真是世态炎凉啊……”秦凡摇头轻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锋芒。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废物，那他就让他们看看——
废物，也是会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