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睡啊？”
甄珍声音在哽咽。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在明扬县公安局时，顾英章就给自己的勤务兵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下，让勤务兵转告母亲。
倪翠在黑暗中伸出手，枯树皮似的手在甄珍脸上捏了一下。和石玉琴那个老太婆捏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的指尖带着肥皂味，很温暖。
“等你。”
倪翠萍的声线是沙哑的，仿佛是很久没喝水的老树。一直在这儿，从没挪动似的。
甄珍鼻头又是一酸，眼泪在眼眶里转。
就在这时，客厅的灯骤然亮起，甄珍猛的一闭眼，眼泪瞬间被挤了出来。她忙用肩膀头蹭了一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在这个房间里，甄家从没如此温情过。
这份温情维持不到半分钟，被倪翠萍的一个巴掌打碎了。
事情是这样的。
顾英章太困了，他越过倪翠萍的轮椅，去阳台抽烟。就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倪翠萍抡起胳膊，结结实实抡在了顾英章的后背。
乓的一声。
“怎么样，我就说甄珍不可能和人私奔吧？”
“你还参谋长？”
甄珍仰着头，盯着疼得龇牙咧嘴的顾英章。
她指着自己问顾英章，“你去找我，是因为我们没离婚，你去捉奸的？”
顾英章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伟岸形象，在甄珍心里摇摇欲坠。
关于李广田的事情，顾英章是内疚的。
当初跟踪韩月去电影院时，他就发现李广田是个骗子。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没和甄珍提过。
预感到甄珍有可能被李广田害死的那一刻，他一整夜没睡觉。
他就像疯了似的满世界找甄珍，除了不想欠甄家另外一条命外，他也是在赎罪。
话到嘴边，他生生咽了进去。
“我捉你的奸做什么？”
顾英章故意冷了脸，让人习惯的冷冰冰模样，又亮了出来，“咱们不是要离婚了么，我为什么要去捉奸。我只是，”
顾英章搜肠刮肚，找合适的说辞。
他堂堂参谋长，竟然卡壳了！
“我妈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