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番话，倪翠萍心口起伏。
这时，在她的眼眸中，顾英章看不见黄气密布的苍凉和衰老。很奇异的是，这双眸子里，竟然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光芒……
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点头。
“我知道了。”
清晨一大早，倪翠萍还没起床。甄珍溜到顾英章睡觉的沙发垫，蹲在地上，轻轻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胳膊。
顾英章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甄珍把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放在顾英章胸口上。
她伸出修长的指头，抵在唇峰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甄珍回头打量了倪翠萍的房门，见没动静，她才小声嘱咐。
“我重新写了一份离婚申请，你交给领导。让他们别担心我，我工作很稳定。”
甄珍要走，顾英章不动声色发出询问。
“你很着急？”
甄珍想了想。
倪翠萍盯得紧，万一要是再像昨天似的闹一通，也不太好收场。
“不很急，你找机会。”
说完，甄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蹲着溜回到自己屋里去了。顾英章骤然屏住呼吸，不自觉的在自己肩头上捏了捏。
他的脸，红了。
伺候完倪翠萍，甄珍到店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她停自行车的空档，就见店门口挤了十来个大姑娘，大家踮着脚尖，急戳戳的往里瞅。
甄珍心中一惊，大叫不好。
她担心是工商局的人来检查，到时候合伙报社，对自己来一个栽赃陷害，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甄珍就像利剑，插入人群。
“大家让让，麻烦让让。”甄珍急得冒烟。
“凭什么啊？先来后到吧？”一个圆脸大姑娘不服气，跟着甄珍往里挤。
“就是啊，我们凭什么给你让！”
春天到了，容易出汗。甄珍在女人堆里挤了十几秒，后背已经湿了……
她原地尖叫，
“我是店主！！！”
众人瞬间愣住，刚才讥诮她的两个丫头，也闭了嘴。人群自动分开两边，就像摩西分海似的。
甄珍走了进去。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是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