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业习惯，黄律师问了一句，“要我先去东山晚报，找他们领导谈一下么？”
甄珍摇头，
“不用，出其不意效果更好。”
走出律所时，甄珍站在大日头下。五月初而已，东山市竟然有些流阳似火的味道了……
她左右看了看路，骑上自行车，往拖拉机厂方向去了。
黄律师无意间说起拖拉机厂时，她的心脏就猛地紧缩了一下。她条件反射似的，又想起那个卖自己首饰盒的男人。
男人扬起手，展示自己的血窟窿。
大太阳下，甄珍脸上的热气退去，逐渐蒙上寒冰。大白天的，是什么样的车，能把夫妻俩同时撞上西天。
隐约间，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拖拉机厂家属院。
和黄律师说的一样，门前被警车围的水泄不通。甄珍围着院墙绕了一圈，才找了个侧门进去。
她按照记忆，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米小辉家楼下。
“老米家也真够惨的，米老太太年前走的。这还没过半年呢，儿子媳妇一起让车撞死了……”
“唉，可怜呐！”
“这一家子，好好的就全没了。”
邻居们聚在楼下，神情严肃的谈论门外的事故。
甄珍站在不远的报刊栏下，阳光那么温软，贴在皮肤上，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温度。
事故？
谋杀？
这两个词搅在一起，她脑中混乱的要命。
她又想起米小辉手上的血窟窿，透过血窟窿，她好像看见了萧驰的脸。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甄珍缓缓回过神。
她仰头看了一眼米小辉家的窗户，觉得没必要再上去了。
甄珍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突然，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但甄珍经过多年的磨练，早就已经让人看不出情绪了。
她脸上立马蕴上一层笑。
“好巧啊，好久不见。”
萧驰站在甄珍对面，双手插兜，露出孩子似的纯真笑容，“不是巧，我是一路跟着你进来的。你来这儿做什么啊？”
甄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脸上的笑容不减。
“我当然是看看有没有旧货可收，”
突然，她垂目，眼角竟然滑落了一滴泪珠。
“但是不巧，那位大哥家，好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