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言伸出手指尖在女儿光洁的额前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怕惊醒她。
他想起安欣瑶怀孕时的种种反常，想起茉茉出生前后的一些模糊细节，再联系到今晚安欣瑶的反应……
心里的那个疑团越来越大。傅皓言轻轻叹了口气。关于茉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是他一直不知道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吹动窗帘的一角。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压低了声音：“查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沙的杂音，随后是一个粗砺的男声：“傅总，实验室那边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直接的试验记录。”
傅皓言的眉头皱起：“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打开。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尤其是跟茉茉有关的。”
“明白。”对方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茉茉身上。她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傅皓言走回床边蹲下身，目光扫过茉茉枕头上散落的一根细软的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根头发，指尖微微用力。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将头发装进去。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
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和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傅皓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打着。他启动车子驶出小区，却没有走平常的路线。车子拐了个弯朝着瑞金医院的方向驶去。
路上，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后视镜。路上，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后视镜。车轮碾过清晨的柏油路，瑞金医院的白色大楼越来越清晰。傅皓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他将车停在稍远些的停车场，没有立刻下车，只是静静坐了几秒，调整呼吸。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各种声音，有些刺鼻。他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领，走向护士站。
“你好，取药，我女儿傅茉茉，前两天来看过。”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略显疏离的客气。
护士应了一声，埋头在电脑前操作，然后转身进了里面的药房。
傅皓言脚步飞快，几乎是贴着墙边，闪身拐进了旁边的走廊。姜静白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里面没人很好。
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两个小小的密封袋，动作迅速地放在一叠病历文件的边缘，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退了出来，回到护士站前。护士正好拿着一个药袋走出来。
“谢谢。”傅皓言接过药袋，微微点头，随即转身，步子比来时快了不少，径直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傅皓言。
姜静白脚步顿住，想开口喊他，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就这么步履匆匆地消失在旋转门外。
他来干什么？取药？不像。姜静白心里泛起嘀咕，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
桌上那个小小的透明袋子，突兀地躺在文件边上。她走过去，拈起那个袋子。里面是一根柔软的、颜色偏淡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