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幽微，檀香混着药草的气息在室内弥漫。柳太傅坐在黑檀木椅上，指尖不耐地敲击着扶手，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
“阁主还要让老夫等多久？”他冷声问道。
侍立在侧的蒙面侍女低眉顺眼，恭敬道：“阁主正在配药，还请太傅再稍候片刻。”
他向来不喜欢等别人，都是别人等他的份，若不是局势所逼，他断不会来这里寻求庇护。
柳太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目光却扫过暗室内的陈设——书架上的古籍、药柜里的珍稀药材，以及……案几上摊开的一本泛黄册子。
他眯了眯眼，趁侍女不注意，伸手翻开了那本册子。
《南疆秘术·血祭续命》
「取圣女心头血三滴，辅以月蚀之夜，绘阵于地，燃魂灯七盏，可续将死之命。」
旁边还附着一张精细的阵法图，以及一行小字：
「圣女血脉，百年难遇，其血可活死人、肉白骨，然施术者必遭反噬，慎之。」
柳太傅的瞳孔骤然收缩——圣女？
他的目光落在古籍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画，画上女子眉眼如画，赫然是……秦歆。
“圣女之血，可续命……”他低声呢喃道，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残雪阁主缓步走入，银质面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嗓音温润带笑：“柳太傅大驾光临，真是稀客。”
柳太傅抬眸，淡淡道：“阁主说笑了，老夫如今丧家之犬，哪敢称‘大驾’？”
男人轻笑，拂袖落座：“太傅何必自谦？您虽被秦詹逼得紧，但柳家百年根基，岂会真无退路？”
柳太傅叹息，面露疲惫：“老夫今日来，是想请阁主……行个方便。”
“哦？”萧寒声指尖轻敲桌面，“什么方便？”
“庇护。”柳太傅沉声道，“秦詹已下令全城搜捕，老夫需一处藏身之所。”
萧寒声低笑，抬手示意侍从退下。待密室只剩二人，他才缓缓开口：
“太傅，残雪阁不做亏本买卖。”
柳太傅眯了眯眼：“阁主想要什么？”
萧寒声指尖轻点桌面，语气轻描淡写：
“柳家的兵符。”
柳太傅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道：“阁主胃口不小。”
萧寒声轻笑：“太傅若舍不得，大可以继续躲躲藏藏——只是不知道，秦詹的追兵，还能让太傅躲多久？”
柳太傅面色一僵，呵呵笑道：“不是老夫不想交给你，是东西不在我手上。”
阁主倏地站起身，冷若冰霜道：“那就等太傅什么时候东西在手上了，再什么时候来这里吧。”
他转身就走，柳太傅大叫道：“等等，阁主何必如此心急，老夫的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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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詹踏入寝殿时，殿内一片寂静。
“皇姐？”他看着窗边那道背对他的身影。
“别过来。”她站在窗边，手中紧握一支金簪，尖锐的簪尖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已然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阿歆！”秦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放下簪子！”
秦歆抬眸看他，眼中满是决绝。“放了他。”
她一字一句道，声音轻却坚定，“否则，我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