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殿的暗卫忙完事,悄悄回到议政殿向秦渊禀告今天的事。
秦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道:“她既然想去,那朕就带上吧。”
“你继续留意柳桃儿的事,扮演好朕的替身,日后好处少不了。”
那暗卫点点头退下了。
陈世勇拎着酒坛转过回廊,迎面撞见一道玄色身影。
“阿詹!”他醉醺醺地咧嘴一笑,漏出一口白牙,“正好找你喝——”
话音戛然而止。
月光照亮那人转过来的脸——与秦詹八分相似的轮廓,唯独左眉骨多道寸许长的疤,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是凌云啊。。。”陈世勇讪讪放下酒坛,“你这。。。越来越像你主子了。”
他打了个酒嗝,气息喷洒在凌云脸上。
凌云按着刀柄的手纹丝未动:“陈将军,宫禁携酒,杖二十。”
“别这么死板嘛!”怎么正主和替身都这么不近人情,陈世勇凑近想勾他肩膀,却被一股巧劲震开,”陛下小时候偷先帝的梨花酿,还是我。。。。。”
“将军时候不早了,属下还有事,先退下了。”
说完便消失在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真是无趣……我又不吃人,跑这么快干嘛。”陈世勇气的摔了酒坛子,惊的树上的麻雀飞了一大片。
凌云回到住处——一个偏僻的偏殿。
月色如洗,他脱下玄色衣袍,打了一桶水上来,狠狠擦拭着身体。
他的身体是他的,却又不是他的。
凌云摸着眉心处的疤痕,内心隐隐泛痛。
当年明明救下长公主的人是他,如今被秦詹冒名顶替,他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谁让他跟秦詹长的如此相像,秦歆分辨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他是奴,他是主。
罢了,凌云躺在塌上,隔着窗望着天边悬的一轮圆月。
她也许这辈子不会知道有他的存在。
彩云捧着朱漆托盘进来时,秦歆正对镜挽发。托盘上三套骑装整齐铺开,个个非同寻常,用的都是上等布料。
月白银纹的利落,黛青滚边的端庄,还有一套。。。烈烈如火的绯红。
“这都是陛下赏赐的,殿下您瞧!”彩云兴奋地抖开那件绯色骑装。
秦歆指尖抚过腰封暗处的凸起,眸色微动:“就这件。”
“那剩下的骑装,奴婢放入库房了。”
“不必了,”反正她以后不会回来了,放着也是浪费资源,她眨了眨眼,“隔壁那位不是也要跟着去吗,赏了她吧,别说是我送的。”
彩云显然不愿意,丽妃也要跟着去围猎本身就让她不高兴,现在公主居然还要把陛下亲自赏赐的骑装送给她。
可是主子的话不得不听,正好内务府的公公路过,彩云托他把东西转交给宜修殿的春杏。
秦歆趁着四下无人,用剪刀剪开了腰封,露出一截信来。事后再小心翼翼的把腰封缝好,搁置在床头边。
柳桃儿这边收到了骑装,以为真是秦詹赏赐的,高兴的在房间里转圈圈,换上骑装一个劲儿的摆弄自己的身姿。
“娘娘穿着可真好看,到时候肯定能稳压长公主一头。”春杏掩嘴夸赞。
“那是,本宫就不信了,一个老女人有什么资本和我争。”柳桃儿冷哼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陛下的心,还有这后宫之主,她都要!
这时一个老嬷嬷无召直接闯入内殿,欠了欠身道:“娘娘,太后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