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推开药阁木门时,萧寒声正站在药炉前。炉上药罐冒着白气,苦涩的药香弥漫在昏暗的室内。
“主人。”
夜枭单膝跪地,声音平静。
萧寒声头也不回,手中药勺缓慢搅动:“说。”
“秦詹近日频繁出入议政殿,戌时三刻必去昭华宫探望。”夜枭顿了顿,“秦歆终日闭门不出,偶有侍女送饭,未见异常。”
药勺在罐沿轻敲两下,萧寒声终于转身。银质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回禀。”
“是!”
夜枭起身欲退,忽听萧寒声又道:“继续伪装,别让其他人识破你。”
药炉突然"噗"地腾起一股白烟,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夜枭低头领命,无声退出药阁。门外长廊幽深,他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药阁内,萧寒声揭开药罐,看着罐中翻滚的黑色药汁,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叫唤道:“阁主。”
萧寒声没有转身,自顾自问道:“柳太傅那边怎么样了。”
黑衣人犯了难,犹豫道:“属下没有查到他的动向。”
“嗬,他倒是坐的住。”萧寒声舀起一勺药水嗅了嗅。
“继续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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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歆倚在窗边,窥探着头顶一方天空,灵魂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殿门被轻轻推开,秦詹一袭墨色常服,手中捧着一盏青玉碗,碗中莲子羹露还氤氲着热气。
“朕记得你最爱这个。”他走到她身旁,将玉碗放在案几上,声音低沉温和,“御膳房新剥的湘莲,用雪水炖的。”
秦歆没有回头,仍旧盯着窗外那株半凋的梅树,声音冷淡:“陛下何必费心。”
秦詹眸色微暗,却仍伸手替她拢了拢肩头的纱衣:“你身子刚好,别吹风。”
“啪!”
秦歆猛地挥开他的手,玉碗应声落地,莲子羹洒了一地,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上次拿谢昭的命威胁我,这次又想用什么?”她终于转过身,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憎恶,“毒药?还是又准备把我锁在寝殿里?”
秦詹盯着地上泼洒的羹露,忽然低笑一声:“朕若要下毒,何必亲自送来?”他抬眸,眼底暗潮翻涌,“阿歆,你恨朕,可你连自己为什么恨都记不清。”
“我记得很清楚!”秦歆攥紧拳心,锋利的边缘割得她掌心发疼,“你说过要杀他——”
“那是因为他该死。”秦詹忽然逼近一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一个趁你失忆哄你拜堂的逆贼,也配让你惦记?”
秦歆呼吸急促,猛地推开他:“他是逆贼你是什么,你不也是一样弑君上位的乱臣贼子吗?”
秦詹彻底被激怒,自己身为君王的尊严被一次次挑衅,忍不可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极狠,秦歆被扇的脑瓜子嗡嗡的,没稳住栽倒在地上。
"阿歆!"秦詹伸手去拉,却只扯落了她的金丝披帛。
**"砰!"**
她的后脑撞上鎏金宫灯底座,眼前瞬间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