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寒热交加的症状让她的心揪成一团。大夫临走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位公子伤势不轻，又淋了雨，若是今夜烧不退，恐怕。。。…”
秦歆猛地摇头，甩开那个可怕的念头。她解开自己的破败不堪的外衫，露出粉红色的肚兜，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避开谢昭肩上的伤口，将他整个人搂进怀里。
谢昭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秦歆将他搂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温暖他冰凉的身躯。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昭时的情景。
“谢昭，你不能有事。。。”她将唇贴在他耳边轻语。
窗外雨声渐密，屋内油灯摇曳。
秦歆感觉到谢昭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但高热仍未退去。她轻轻抚过他紧锁的眉头，指尖描摹着他清俊的轮廓。
他眉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嗯哼……疼。”谢昭突然低吟一声，身体无意识地往秦歆怀里钻。
秦歆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她想起谢昭挡在她身前时的样子，鲜血从他额头流下，他却还笑着对她说“别怕”。
“我在这里，不疼了。。。”她柔声哄着，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汗湿的发。
谢昭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在挣扎着要醒来。秦歆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亮了起来。
“娘子。”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别说话。”秦歆连忙制止他，伸手去够床头的药碗，“先把药喝了。”那个好心的郎中说……这药只能退烧，伤药还得明天一早去集市上买。
她小心地扶起谢昭的头，将药碗凑到他唇边。谢昭顺从地喝了几口，却突然呛咳起来，药汁洒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上。
“对不起。”他虚弱地道歉，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她的脸。
秦歆摇摇头，用袖子擦去他唇边的药渍。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极近，她能清晰地看到谢昭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草药的苦涩。
秦歆的眼眶瞬间湿润。
她哽咽着骂了一句，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谢昭轻轻“嘶”了一声——她碰到了他的伤口。
秦歆慌忙抬头，却见谢昭正含笑看着她。
“别哭。”谢昭艰难地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我没事。”
他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素白的中衣上，触目惊心。
“谢昭！”秦歆惊恐地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谢昭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秦歆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裹住他，却感觉他的体温在急速流失。
“坚持住，天一亮我就去镇上买药！”她声音发抖，紧紧抱住他，“你不准有事，听到没有？”
谢昭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气音。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手指却死死攥着秦歆的衣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秦歆心如刀绞。
她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俯身吻住了谢昭冰凉的唇。
这个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鲜血的铁锈味，却无比炽热。秦歆感觉到谢昭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他奇迹般地回应了这个吻，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当两人分开时，谢昭的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他望着秦歆，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微笑：“娘子怎么又占我便宜。”
“闭嘴！”秦歆红着脸瞪他，却将他搂得更紧。要不是怕他死了，她才不会如此行事。
谢昭轻笑出声，却又引发一阵咳嗽。秦歆连忙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呼吸重新平稳下来。
“睡吧，”她轻声说，“我守着你。”
谢昭摇摇头，固执地看着她：“你也休息。。。明天还要。。。”
他不再坚持，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窗外，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秦歆几乎一夜未眠，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看着怀中熟睡的谢昭，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牵挂。
“我会救你的，”她在他耳边轻声许诺，“就像你救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