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阴湿晦暗,沈正业刚进去第二天就病了,沈家一大家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一天三封信的要她想办法。
她人微言轻,打听了一圈,才知晓此案因出在云州,所以由云州协领张济山负责查问,张济山此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谁的面子都不给,但唯独萧焕。
所以思来想去,沈云汐这才求到萧焕面前,希望萧焕能去信一封,不求别的,只求张大人能高抬贵手,让郎中进狱为沈正业诊治。
萧焕人高步子大,沈云汐一直追到前厅。
刚到前厅,就被丫鬟时夏偷偷拉到角落,递给她一封信。
“夫人,家里又来信了。”
沈云汐接过信扫了眼,暗骂了声该死,声音止不住的激动,“她们竟然要将文儿嫁给李知府做妾,信上说李知府有门路肯帮父亲,沈家上下无以为报,文儿自愿献身。”
“二小姐?”
时夏皱眉,“文姑娘性子最是刚烈,那姓李的若是真有能耐就算了,沽名钓誉奸懒馋滑的贪官,年纪都可以做文姑娘的祖父了,文姑娘怎么可能愿意,定是她们相逼。”
沉默片刻后,时夏道,“夫人,您可拿到世子的手信了?”
闻言,沈云汐沉默,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萧焕这个骗子。
他明明答应自己,只要肯与他睡,他就帮忙,可最后……
“夫人?”时夏觉察到她神色不对,问道。
“没有。”沈云汐顿了下道,“世子说这是以权谋私,所以不愿帮我这个忙。”
又是一阵沉默,时夏又道,“要不,咱们去求求侯爷?”
沈云汐不语,这个家里,只怕老侯爷是最不会帮她,帮沈家的那个。
当初,她父亲沈正业算计萧元林,闹到梁帝面前,她才能嫁进来,若非萧焕,萧家险些被削去爵位。
半晌,突然听见国公夫人惊呼一声,“诶呀,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回头,顺着国公夫人的目光看去,呼吸瞬间停窒,萧焕的脖颈处,竟然有几道红色的划痕。
那个位置,该不会是自己杰作吧。
她回想起刚才,在祠堂,萧焕来势汹汹,自己坐在供桌上摇摇欲坠,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得牢牢搂住他的脖子,没想到那几道血印那么明显。
“磕的。”
“磕的?”国公夫人不信,眼神在屋内女眷的手指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云汐的手上,于是起身拉过她的手在萧焕脖颈旁比划,“我怎么觉得,这是女人的指印。”
沈云汐的脑瓜嗡的下,连忙抽回手道,“夫人说笑了,世子还未成婚,怎么会有女人呢。”
“没成婚怎么就不能有女人了!”国公夫人嗤之以鼻,“咱们焕哥儿,丰神俊朗,才高八斗,不知有多少姑娘喜欢。”
丰神俊朗,才高八斗。
沈云汐的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回三年前的云州,奉旨前去查案的萧焕,一跃上了城楼,大手一挥下令斩贪官的他,真是意气风发。
她就是从那时开始,对萧焕一见倾心的。
在云州的那段时日,是她此生最欢乐的一段日子。
那时,他化名许焕,她化名沈朵。
没了身份的束缚,他们二人如世间所有相恋之人一样。
若是,没有那件事的发生,她和萧焕,或许会是另一种结局,绝不会是今天这样。
她唤他小叔,他唤她二嫂。
沈云汐垂眸,眼神落寞。
随着来贺寿的人陆续进屋,下人们端着一盘盘的糕点和清茶,穿梭在众人之中。
一盘栗子糕放在她面前,甜香软糯,香气扑鼻。
沈云汐没来由的一阵反胃,捂着帕子,朝旁干呕了几声。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