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交警迎上来，递过事故报告：“刹车油管被人为割裂，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左柯盯着报告上的结论，声音沙哑：“查监控了吗？”
“那段公路刚好在维修，摄像头全关了。”
交警压低声音：“伤者被送进抢救室前，一直攥着这个。。。。。。他递过一个沾满血迹的U盘：“救她的同事说，她一直反复念着，交给左柯。”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主治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疲惫地摇摇头：“伤者颅骨碎裂，内脏大面积出血，我们。。。。。。尽力了。”
左柯几乎站立不稳，乔静云扶住他：“医生，她还有意识吗？”
“你们进去见见吧！”
戴莹躺在手术台上，氧气面罩蒙着白雾，气息微弱。
听见脚步声，她艰难地睁开眼，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在左柯脸上。
“左总。。。”她指尖动了动，左柯握住她的手，手心冰凉。
“戴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左柯想起这十几年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后来他发现戴莹的身份，知道她是左峰的眼线，明白她身世可怜，被人利用，给她想好了退路，安排她出国。
左峰为人心狠手辣，戴莹眼线的身份被发现，而她又知道他太多事情，为防万一，灭口是最佳选择。
戴莹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对不起。。。这一次，我没有听你的。”她突然剧烈咳嗽：“彭老过世后，我找到。。。他的师弟，彭老妻儿的车祸…不是意外…彭老，一直都知道，所以他隐居。。。”
戴莹的瞳孔开始扩散，声音几不可闻：“证据……我寄到南小姐家了…左宅和集团都不安全。。。。。。只有她。。。能保护这些东西。”
眼泪从眼角滑落：“左柯，我不想背叛你……只是文正邦是我爸，我又受左峰的恩惠……才能上学……出国……背叛你，就像……背叛我自己。。。。。。如果有。。。。。。下辈子。。。。。。不想姓文。。。。。。”
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戴莹的手垂落下去。
左柯僵立在原地，所有的言语都被长鸣声湮没，永远埋葬在这个雨夜。
左柯走出医院时，天际泛起鱼肚白。乔静云靠在车边，指尖夹着烟，火星在晨雾中明灭。
手机震动，南意如发给他的短信：有一个你的加急文件寄到我家，我请快递送过去给你？
左柯给她回复：我现在过去取，你等我！
左柯飞车直抵南意如公寓，这条路他走了太多遍，已经产生肌肉记忆。
站在门口，他熟练地按下密码，大门叮地一声打开，语音提示是那句他想听到的：欢迎回家！
站在玄关处，他突然有些恍忽，感觉自己只是出了个差，现在终于回到了家。
南意如身上还穿着那件米白色的针衫毛衣，在晨光中，仿佛打了一层柔光。
疲惫的左柯，在看到南意如的那一刻，几乎本能地朝她走过去，伸手抱住了她。
南意如诧异地垂着手，感觉他身体微颤，想推开他的手在空中停下来，隔了好一会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左柯反应过来，身体僵硬，放开她，后退了几步：“对不起。。。”视线下移时，看到她手上戴的钻戒，心下稍安。
南意如转身从桌上取了文件袋递给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大概，永远不会再踏进这里。。。”
左柯接过文件袋，抬眸看着她：“何舒朗，是个正确的选择。”
南意如拢了拢宽松的衣摆，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们下个月准备办婚礼了。左总，会来祝福我们吗？”
“下个月？”左柯本能地感觉不对劲：“需要这么着急？”
“是我们着急还是左总着急，左总见到乔静云第一眼就迫不及待住人家家里，我连打十几个电话都不接，到底是谁着急？”
窗外忽然传来引擎声，何舒朗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