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鸟破壳那刻，湿漉漉的小脑袋顶开蛋壳，金红色绒毛间夹杂着孔雀蓝斑纹。
胖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而顾成野的手不知何时覆在芸卿手背上，两人交叠的掌心里全是汗。
“这是什么鸟呀？”芸卿好奇的看向顾成野，将提前准备好的葡萄糖水拿到手中。
“你说该叫什么名字？”芸卿用棉签蘸着葡萄糖水喂雏鸟，抬头时发现顾成野正凝视着自己。
男人眼底泛着青黑，白大褂领口歪斜地露出锁骨，却在她目光投来的瞬间转头去看孵化箱。
“叫。。。叫小八吧。我去查查看这是什么品种的。”顾成野喉结滚动，“破壳用了八分钟。”
真实原因被他咽回心底——芸卿冲进诊所时，腕表指针刚好停在3：08。
顾成野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屏幕上的百度识图结果清晰显示：“红额金刚鹦鹉，濒危物种，人工繁育需许可证”
这还是个稀有品种！还需要许可证的，那他还要先去报备，取得野生动物保护主管部门批准才行。
“特殊的金刚鹦鹉。。。”他低声重复着，目光扫过破壳而出的小八。
这只被芸卿捡回来的幼鸟，此刻正歪着脑袋打量他，靛蓝色的虹膜里映出他微皱的眉峰。
芸卿浅杏色针织衫下摆被风吹得轻轻颤动：“顾医生，查到小八的品种了吗？”
“是红额金刚鹦鹉。”顾成野将手机转向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的皮肤，
“人工繁育的可能性很大，或许它母亲是从养殖场逃出来的。”
芸卿凑近屏幕时，发梢扫过他手背。顾成野喉结动了动，听见她轻笑：“看来我跟鹦鹉还挺有缘分的。”
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当初沈筠家的鹦鹉可精明了，第一次见他时，那小家伙还站在他头顶叫嚣呢。”
记忆突然被勾起。
几月前他们初遇时，沈筠带着鹦鹉前来诊所时嚣张的气焰还历历在目，鹦鹉还在直播里给网友们模仿了鼾声，令沈筠红了脸，最后还是芸卿跟他谈判，用松子哄得小家伙安静下来。
“顾医生，小八就交给你了。”芸卿把鸟笼轻轻推到他面前，“等我从海城回来，要看见它健康长大哦。”
话音未落，她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闹铃。芸卿手忙脚乱地翻找，粉色手机壳上挂着的招财猫挂件晃得顾成野眼花。
“要赶飞机了？”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诊室外传来出租车的鸣笛声，提示着时间快到了。
芸卿点头，马尾辫扫过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顾成野鬼使神差地伸手，扣住她要抽走的手腕：“芸卿，要跟我分开这么久。。。你会想我吗？”眼神里有着一丝忧虑和期待。
诊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阿寿吐泡泡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芸卿有一瞬间的呆愣。
芸卿的手腕在他掌心僵住，体温透过薄衫传递过来。